【我是大A的愛情生活學】想不到的人

Text／大A Photo／劇照

我的一個貪圖美色的正妹朋友，最沾沾自喜身邊都是好看的男女，從來不和外表馬虎的男人約會；只是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大話講多了就會被姊妹笑：她快要和一個卡通人物在一起。

那男人不高也不帥，身形像是小叮噹。長相不至於堪慮，打扮也不會讓人納悶；就是個普普通通、不刺激不過敏。兩個人認識了很多年，各自輪流著戀愛分手，她看他就是個有頭腦有氣質的朋友，放進了「朋友」分類夾。沒有想到都單身以後，他想要不只是朋友。他對她表達了好感。

「我們很聊得來，可是，他就小叮噹啊！」她苦惱地看著我。

「嗨，小叮鈴妳好。你們會相約去吃銅鑼燒嗎？」姊妹是什麼呢？姊妹就是不會放過任何取笑妳的機會。

「好啦！就先往來看看啊。修得好面子，修不好腦子啊。」

他們見面吃飯，他們傳訊聊天。一則又一則的語音訊息，一個又一個的書單或唱片連結。他讓她驚艷了，可以跟她聊艾莉絲孟若；他的示好不是送花送咖啡，那種讓人呵欠連連的招數，而是在她講到了一本在中國出的書，他就默默託人訂好了。他們都很會吃，嘴巴吃得很精，他去出差的時候總會帶回調味料給她。

他跟以前的他們不一樣。那些，讓她放低了身段，不可以太聰明的他們。那些，還沒長成男人的大男孩，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或者下體。

那些虛有其表的愛情。

她有了一種被照顧的感覺，很實在的溫暖，很安靜的溫柔。這麼多年下來，終於有一個人讓她依賴，她可以放鬆了。

「所以現在是？小叮噹睡在妳家衣櫃嗎？」過了幾個周末，我們又一起喝酒。

「我們有默默牽手。」

「太純情了，我要哭了。可是，小叮噹有手指嗎？你們是擊掌吧！」

她瞪了我一眼又笑了出來，快樂在她的眼睛裡面流轉。

「唉，我一直說自己喜歡帥哥，結果⋯」

不就是這樣嗎？我們最後都會和想不到的人。講給以前的自己聽，年輕版本的自己：「妳以後不是跟妳流連的這些人在一起喔！」那個深信不疑的自己，一定會用力搖頭否認吧！怎麼可能？少來了。我才不會將就。

然而其實沒有勉強、沒有委屈，就是到了一個知道自己不要什麼的年紀。不要崇拜和迷戀，不要一個軟弱的人。就像是走到了一間小店，一眼就看出了哪件衣服適合自己，哪雙高跟鞋好看但是會讓自己忍耐。我們不再喜歡亮麗，我們喜歡質感。那些聰明才氣，說到底都還是對方的，只有對方對自己好，才是我們的。

以前的每段戀愛，都像是搭上了區間車，還沒到終點就被趕下車；說好的幸福呢？怎麼只愛到了一半？停停走走了這麼多年，有一個人和一場戀愛，終於讓我們知道，以前的那些失敗，是因為那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應該變成的女人。不應該低聲下氣，不應該膽小害怕。我不知道他們最後會怎麼樣，會不會又是一場失望；不過我很高興看到，有一個人讓我的朋友臉上總是帶著笑意，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