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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劇《斯卡羅》串起「曹瑞原三部曲」！欲看見時代真善下同步回溫《孽子》、《一把青》經典之作
by 潘怡豪-更新
Photo / 公視、LINE TV提供
斥資2.02億製作的影集《斯卡羅》取材自真實歷史並改編自陳耀昌小說《傀儡花》，經歷135天的拍攝期及近2年的後製期，演出卡司包括吳慷仁、温貞菱、查馬克·法拉屋樂、雷斌·金碌兒、法比歐、黃健瑋、周厚安、黃遠、雷洪、夏靖庭、余竺儒、張瑋帆、郭芷芸、程苡雅等演員共同參與。故事描繪美國商船「羅妹號」（Rover）在恆春半島南端琅𤩝地區發生船難，船員因誤闖排灣族領地遭馘首，造成「羅妹號事件」，引發美國出兵攻打臺灣，清廷亦派出五百大軍南下，各種外來勢力對在地原住民部落、平埔聚落及移墾的閩、客庄人帶來衝突與震盪，最後由美國駐廈門領事李仙得與斯卡羅大股頭卓杞篤（Tokitok）正式簽訂「南岬之盟」書面協議後，始告落幕。
《斯卡羅》灰暗的時代，如何共築信念
本劇正是要將這段發生在恆春半島南端的「羅妹號事件」以及之後在國際間帶來的影響與衝擊，呈現於觀眾面前。為了掌握時代氛圍，包括服裝、道具、場景，所呈現的府城聚落、原住民部落，以及閩、客、平埔村莊，皆由美術指導許英光親手打造，而故事的難度就在於這，畢竟要呈現150年前的景象並不容易，尤其導演曹瑞原認為，羅妹號事件的發生，影響了臺灣的命運，除了讓觀眾重新認識這段屬於臺灣的關鍵歷史，尊重不同族群的文化外，同時也是各族群如何在大航海時代生存，千瘡百孔的情感中展現出戲劇真摯生命力。
不過，看著前導介紹時，若認為這回《斯卡羅》是部剛硬題材的戲劇就錯了，正好的該作品有種粗曠卻細膩的文人功力，隨著所要帶出的歷史印記，就自然進入了給予的時空。影像不見浮誇，不會被誤導，也不會浪費了自己投注的情感，精心安排的對白、場景下，和主角間的心性，也對照出各自隱藏的世界。好比吳慷仁就形容自己的角色「水仔」貪婪地巴結每個人，其實只是為了生存，他不是英雄，非常負面，甚至就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光是這個有點猥瑣求生的小人物，即透露出故事從底層人物展開中，其他角色又如何在灰暗的環境，共築信念並找尋去平撫那年代憤怒與抵抗的情感背景。
這一塊塊歷史的拼圖在各個族群中淡出再融入下，讓導演曹瑞原於後期剪接時，透露映照著眼前一幕幕畫面，也深感彷彿在暗夜中，後面有一群人跟著你走，「走著走著走到三更半夜，發現後面都沒有人，只剩下你一個人在走」，他形容這整部片子是一種共振，為了還原154年前的臺灣樣貌，花費很大的力氣跟時間，從文史的一些歷史真相尋覓蛛絲馬跡，去推敲、找脈絡，也或許從其中含蘊了了悟艱難時代的人生背景，以及對人性感嘆與和平的吶喊。
《一把青》沒有當時的拆毀，或許就不會有世代的重整
其實從導演曹瑞原過去不同時代的作品中，即不斷呈現如何與世代嫁接起各自的歷史痕跡，即使時空轉移，人心的美麗與哀愁卻是亙古不變。那些用家庭，用情感，也用自我價值去旁敲側擊角色故事，如同《一把青》就把悲慘過去與矛盾人格的結合，鑽進文學把人物情感一一顯著的刻劃，找出細瑣人生的靈魂。那時朱青、師娘秦芊儀的女性情感，就在溫暖與衝突間，擊碎了時代下悲涼的愛情心緒與糾結，而故事具有命定般的悲劇結構下，人物在重複的困境中面對絕望中，卻也營造出巨大的情節張力。
故事裡顛沛流離的女性，抗拒不了命運的捉弄，只能嚐遍人生的弔詭，即使不言不語身處人群之中，強大的悲痛就足以讓週遭的人黯然失色，不免讓人一同走在心酸路上，體驗她們的哀愁，但這浮世光影的精神、困境、時代感，也映照了若沒有當時的拆毀，或許也就不會有世代以後的重整。導演曹瑞原把白先勇筆下女性被刻畫存在一個動亂不安的時代裡，一幕幕刺心的顛沛流離，是被戰火無情摧毀，生死兩望的不忍。用了帶著傷疤向前反擊的決絕，達到了催人熱淚的戲劇能量下，也血淋淋地直觸時代困頓中女性飽受傷痕的特徵。
《孽子》飄泊無根的情海迷航，留下的只是帶些斑駁的夢
《孽子》小說首頁上寫著白先勇的一段話語：「寫給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裡，獨自徬徨街頭，無所依歸的孩子們」。2003年導演曹瑞原改編執導該劇，除了是同志經典劇集外，也正是用了戲劇方式真切的描繪文本中年老孤單及青澀無依的漂泊孽子們。這部跨時代的經典之作，在當時的脆弱與敏感議題下，一幕幕飄泊無根的情海迷航，讓角色們對照那尚未解嚴的年代裡，多少在暗夜裡無處安放的寫實人生，至今能在OTT平台上架，想必對許多觀眾是相對的珍惜與動容的情感。
這部早期所締造的愛情經典中，飾演李青的范植偉、吳敏的張孝全等演員在當時也成為火紅的偶像，而這部作品也許因為故事衝突性較強，感情豐富，那些純潔的友情、愛情、親情甚至不羈、瘋狂，融入在一起後，皆讓不少觀眾可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記憶，並產生不同程度的認同感。角色也在青澀且動人詮釋下，有著青春執念下的奮力跌宕，他們的愛情如同拳頭捶在臉孔上的生疼，感人至深情誼一再考驗觀眾的淚腺。
《孽子》劇中某段經典台詞說著：「我們的王國，也是一個極不合法的國度。沒有政府、沒有憲法、不被承認、不被尊重，也無法給予任何庇護，我們只得仰靠自己的動物本能。在黑暗中，摸索出一條生存之道。」作品以同志情感來道盡反叛有理的青春事蹟，真切留下的痛感正成為青春永遠的一部分，也將青春革命提升了層次和格局，帶了刺，卻不惡狠的刺傷。
導演曹瑞原的時代的故事，正是情感貧瘠世代的所需，所流動的作品其實皆是動容的人性，如同《孽子》主角們去尋找並追求愛情，必然的成長下去讓心裡貼近自由；也似《一把青》代表著時代的故事，鮮明的角色演出讓觀眾很難不在心中留下永恆的女性形象。新上檔的《斯卡羅》則讓導演曹瑞原冀望能因播出而讓「台灣這個面容模糊的母親浮出水面」，在描繪的族群情感下，重新塑造台灣的模樣。三部時代作品儼然形成「曹瑞原三部曲」，故事在起落相互共鳴間，欲散發令情感沉溺的魔力，或許也藉由新劇上檔與經典回溫下，可使我們對不同時代背景的共感中有了相似情感，讓人更期待走進影像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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