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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深處的想念!藍正龍導演新作《成功補習班》向他致敬,漂流的青春鳥,永遠的美麗少年陳俊志
by 潘怡豪-更新
Photo / 陳俊志臉書、華納兄弟、藍正龍、網路翻攝
金鐘視帝藍正龍擔任導演的第二部作品電影《成功補習班》,找來演員詹懷雲、邱以太、巫建和、林奕嵐、侯彥西擔綱主要角色,即將在今年9月上映,電影取材自藍正龍及身邊友人真實故事,包括已故紀錄片導演陳俊志!
陳俊志曾是藍正龍國中時期的補習班老師,除了是恩師也是摯友,如果回頭去看去看陳俊志的臉書,不難發現他的封面放上的,即是友人與藍正龍的合照。而藍正龍更首次分享了在青澀學生時期兩人合影的珍貴照片!
電影《成功補習班》中的補習班老師由侯彥西飾演,角色原型即是改編自陳俊志,兩人彼此深厚的情誼,讓該故事雖然以青春、勇敢為主軸,但卻隱隱透露想念的哀傷,預告中侯彥西引述詩人艾佛列德·德索薩曾說過的一句話,「去愛吧,就像不曾受傷過一樣」。或許也正是藍正龍遙望天際想與陳俊志所說的一句。上映前藉此機會,讓我們再次回憶與認識這位永遠的美麗少年!
「資深國際知名女導演+華文首席暢銷女作家=江湖人稱琪姐是也!」
2018年末已故的導演陳俊志在臉書的自介裡這樣介紹自己,這位仗義直言、極積參與同志平權運動的美麗少年總開玩笑戲稱自己為琪姐,更幽默形容自己一輩子是走章子怡路線,「不管是我的紀錄片時期女作家時期,或是以後的劇情片時期, 我看待我的每一個作品,都當成是玉嬌龍眼睛眨也不眨毫不猶豫跳下寒冰潭,一定要搶到的那把青冥寶劍!」
的確,他一路拍攝的影像作品令他成為台灣同志紀錄片的開路先鋒,而赤裸自剖《台北爸爸,紐約媽媽》在當時熱賣四萬多本,並改編為舞台劇。陳俊志為性別議題赴湯蹈火,自信的眼神像隻驕傲的孔雀,但披上一身美麗羽翼、先鋒的性格底下,卻藏著成長的傷口!他的離去至今仍讓許多朋友、粉絲傷心、想念。今年3月Google就在首頁徽標(Doodle)以陳俊志手握攝影機為圖,向他表達懷念致敬之意。
「走呀走,我在人生裡,也走成真正的向彩虹。」
表面上,陳俊志似乎動如脫兔。在真實的世界,絕大多數的時間,他形容自己其實宛如處女。淡江英文系只讀了一年就轉學考上了台大外文系,補教天后徐薇則是他的同學與好友,徐薇也曾在受訪時提及是受到陳俊志的鼓勵才決定開始在媒體曝光,更是由他幫忙拍攝錄製KK音標教學錄影帶。
陳俊志與補習班的淵源是在大三時開始在永和「萬勝補習班」教英文,算是該補習班的開國元老,一年大概要教一千個國中學生。他形容那時的自己「少女琪姐英文頂呱呱,歌甜人美,相當罩得住」。課堂上,他不但愛說笑話,還會分段把台大外文系小說做選讀,例如分段讀起馬奎斯的百年孤寂。
當時的他也在中和「成功補習班」任教,最疼愛的學生就是藍正龍。直至1993年,成為了他補教生涯最後一個階段,補習班教了六年只為賺學費,存夠了錢後,28 歲的陳俊志前往美國念電影,轉身拋下「補教界名師」稱號,只是那些美麗朝夢想前進的背後是眼淚。但也因為到美國念書,他才看見開放社會下的同志運動,逐漸認同自我。
「在屋頂天台上,在藍色月光下,台北孤單的少年,悲傷地跳著舞」。
眼神犀利充滿自信,陳俊志以一身美麗羽翼遮掩滿身的傷,他以一部又一部影片為同志發聲,以嗆人的言語為同志運動挺身。在陳俊志成長的年代,同志在性別認同不足下,一路走來仍躲躲藏藏,30歲那年,陳俊志拍完第一部同志影片《不只是喜宴》,公開出櫃,在國際影展贏得榮耀回來。他超越約定成俗的偏見,用自己的影像作品書寫看過的傷痕。
1999年紀錄片作品《美麗少年》即是他衝撞充滿教條的異性戀霸權框架,透過三個Y世代青少年同志生命史的真實紀錄,也讓觀眾聽見了來自社會角落的邊緣發聲。當時在不友善的社會氛圍中,罕見地樹立同志正面形象,於最華麗,最原初,也是野性的方式讓同志運動得到關注。
其後,陳俊志於《幸福備忘錄》、《無偶之家,往事之城》皆在影像和現實之間拾掇美麗少年的紀錄。但他的文字作品《台北爸爸,紐約媽媽》則是令人揪心的作品,那字裡行間細微的縫隙,悄然凝視同志家庭的傷口和自己靈魂的破裂圖像,乘載的,是同志家庭情感的時代印記,那份孤獨,也如他形容自己「台北孤單的少年,悲傷地跳著舞」。
「時代裡蘸滿了苦透的膽汁,走盡了竟看見荒漠中湧湧的甘泉。人生是苦的,人世是甜蜜。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十歲以前,陳俊志是台北爵士彩色沖印老闆的長子。父親白手起家,全盛時期開了七家連鎖門市,躋身上流社會,迷人的攝影術點石成金地改變了貧苦出身,陳俊志形容連白嘉莉、張小燕都滿口叫他「陳董、陳董」。
但在過度擴張下,卻於民國六十六年宣告倒閉,為逃避票據法,爸媽避走美國。逃亡前的最後一天,父親落魄地牽著家人的手,回到爵士彩色的攝影棚內,留下一張他們永遠沒再能團圓的全家福照片。幻影般的攝影棚處處透露太過人工的光亮整齊,那一天,陳俊志第一次看到爸爸如此落魄疲倦。
童年從十歲那張強作笑容的全家福開始,撕裂,陳俊志窮盡一輩子的氣力在掩飾,他欺騙自己,認為自己沒有創傷,沒有闇影,沒有黑洞。但某一個完整的自我形象也永遠從他生命中失去,封存在那張全家福照片裡,用盡所有神秘的招魂術也無從喚回。
陳俊志形容舊照片裡那個無憂無懼的童年,好比慈悲的神佛俯視著日後心裡千瘡百孔一夕老去的自己,隔岸相望,恍若隔世。
《台北爸爸,紐約媽媽》展現極強意志深掘家族傷痕,在淚眼朗讀創傷文字之餘,其實訴說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孤獨靈魂,是以旁人無法想像的曲折。
他破櫃而出,拚搏掙回作為完整的人,在創作中尋覓療癒,傷害中長出氣力,哪怕深知佈滿玫瑰荊棘,也要在深痕累累的戰役中找出和解答案。
陳俊志寫出自己的故事或許是勇敢,但他卻承載許多人的不可說的現實,如今藍正龍以作品致敬他,描繪曾真實的過往外,也改寫在17歲的年紀,用好奇、勇敢和戀愛裡粉紅色氣泡世界裡,與他相遇,並用眼前所及的愛回應陳俊志所教會愛沒有分性別,都是可貴的。
電影《成功補習班》敘述「成功三劍客」詹懷雲、邱以太及巫建和開啟青春的故事,在1994年升學至上、嚴禁戀愛的年代,青春正盛、賀爾蒙噴發的三人是成功補習班的麻煩人物,三個人的友誼,因為補習班班花林奕嵐,開始有了奇妙的關係變化。
9/15(五)-9/17(日)進行口碑場;9/22(五)全台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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