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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浪男女》：在看似激情與瘋狂的性愛之下，埋藏著各種說不出，甚至是被刻意遺忘的苦
by 穆光光-更新
Photo / 双喜電影
《破浪男女》的尺度是台灣近年極為少見的作品。光是吳慷仁在浴缸側身一幕的毫無保留，就足以為這部電影掀起熱烈話題。
而就劇情來說，《破浪男女》在以「約砲」作為主題的同時，其實更著重於角色的內心狀態，甚至是他們為何沉迷於此的動機，以及在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心態。因此，在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性愛場面裡，也不時會閃現一些意識型態的畫面，藉此讓這些角色的內心與肉體，就這麼在觀眾面前為之交織，甚至是為他們的過往提供各種並未直接道破的暗示。
舉例來說，像是梁湘華的角色，便讓人好奇纏繞在她腦中的往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又為何會導致她選擇以被虐的性愛形式來宣洩。
而這樣的狀況，在電影前半段中，其實已讓觀眾透過她腦海中的回憶畫面，來自行察覺其中的不對勁之處。後來，隨著電影到了尾聲，導演則利用視覺給出更多線索，讓背後的悲劇變得更加明顯，同時也為梁湘華與柯煒林這一段的情節，帶來了一個既顯得感傷，卻又懷抱著一點溫暖與希望的複雜結尾。
至於在劉主平飾演的角色這邊，則是打從電影開頭的夢境回憶裡，便逐漸鋪陳各種伏筆與暗示。後來她在警局工作時，上司對她的態度與尖酸刻薄的台詞，其實也同樣具有極為明顯的指涉，讓人在那些段落中便能隱隱猜到關於這個角色的狀態為何，進而在結局時，透過台詞以更直接的方式，幾乎講明了整個狀況為何，同時也能讓人得以更加認識這個角色的內心光景。
要是再加上吳慷仁與柯煒林他們的故事，則會讓《破浪男女》中一場又一場的性愛橋段，進一步變成了一次次的心理折射。
那些肇因於想要逃離現實、彌補過往、自我懲罰、掩飾脆弱、宣洩不滿或麻醉內心的種種緣由，就這麼透過各種性愛形式與挑逗言語作為出口，紛紛流洩而出。
就連他們在性愛過程中的嘗試，也像是在探尋著彼此所能接受的程度，到了最後，甚至讓人難以分出他們是在探索歡愉，還是下定了決心要懲罰自己，看誰最能對自己狠得下心，殘酷虐待自己似的。
而這樣的情節，也讓《破浪男女》因此具有一種明顯的壓抑氛圍，就算偶爾有一些搞笑橋段，最後也像是片中的角色一樣，擁有表面與內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模樣，藉此讓觀眾看到他們在浪裡載浮載沉的困惑與倉徨。
當然，在非固定交往的性愛關係中，自然也有可以輕輕鬆鬆享受一切，只是純粹追求肉體歡愉的人。但《破浪男女》所要關注的，則明顯不是這樣的人物，而是更接近於探討其中的特殊性質，把源自現實社會中的一些問題，給透過這種形式融入其中，看似用性愛來挑動不安神經，但本質上則更關注於這些人的故事，然後展現出其中的各種矛盾。
或許，不是每個人都曾經歷過片中角色那樣的特殊往事，但在現實裡，也確實有人選擇與他們相同的方式，來處理或逃避內心的種種傷痛與矛盾，不管是作為一種心靈上的麻藥，或是抽打自己回憶的鞭子全都一樣。
在幾乎難以抵禦的狂風巨浪中，試圖破浪而出，但在一切有所答案之前，故事卻又戛然而止，將這些角色們的後續狀況以留白的方式處理，只留下一陣又一陣的浪聲，以及一種讓人分不清是祝福或諷刺之意的安排，使觀眾只能從腦中思考著片中那些破浪男女們，接下來的故事又是如何。
那可能是悲哀的，也可能是懷抱希望的。一切只看你如何作想，又如何面對那些隱約在你心裡被激起的共鳴，以及某些你說不定從未對人說過，甚至就連自己也一度遺忘，或是深深埋藏起來的秘密回憶。
在看完《破浪男女》後的深夜裡，這些事物，或許就將這麼湧上你的心頭，如同突然拍打上岸邊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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