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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的女兒》金馬五項入圍！2024東京影展直擊專訪張艾嘉Ｘ林嘉欣Ｘ劉奕兒Ｘ導演黃熙
by 美麗佳人編輯部-更新
編輯／陳佑瑄 撰文／Yvonne Wang 圖片提供／©2024TIFF、東昊影業
《女兒的女兒》：現代女性的成長故事
「痛是很深且難以解釋的！」
電影《女兒的女兒》是導演黃熙繼《強尼‧凱克》、影集《良辰吉時》推出的新作，由侯孝賢與張艾嘉擔任監製。故事描繪金艾霞（張艾嘉 飾）的愛女祖兒（劉奕兒飾）與同性伴侶旅居美國，計畫進行人工受孕的她在胚胎成功受孕前夕車禍身亡，艾霞抵達美國處理女兒後事之餘，還得面對祖兒留下的胚胎，這中間與年輕時棄養的大女兒Emma （林嘉欣飾）也出現爭執。
導演黃熙在亞洲首映上分享創作《女兒的女兒》的契機：「這和我母親有很深的關係，做完《強尼‧凱克》我到美國休息一陣子，當時看到周遭朋友在做人工生殖，發現那個過程很辛苦。然後某天我媽打給我問我出國有沒有買保險，叮嚀我在美國開車很危險，我才想到我沒買，想想也覺得蠻危險的。然後我就開始思考，如果我開車時真的出意外，我又剛好是個有在做人工生殖的人，我媽來洛杉磯處理後事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LGBTQ、人工生殖、隔代溝通等，《女兒的女兒》故事中帶出許多現代議題，但黃熙透露這些議題只是故事緣起時所做的設定，「我沒有要去討論議題，這太複雜了，我想聚焦在情感與人性上，去聊現代社會中的女性在成長過程中的角色轉換，這過程會遇到什麼問題？同志議題、人工生殖母女關係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等，都是在這當下自然而然進到故事中的事情而已。」
《女兒的女兒》中的艾霞、Emma、祖兒都是看似強勢的女性，內心卻藏著不為人知的脆弱面。黃熙認為許多人創作都從自己較為熟悉的經驗來作為起源，包含她也是如此。「之前就有日本觀眾看得非常細微，問我無論是《強尼‧凱克》或《良辰吉時》中的好像男性人物都顯得不太重要，甚至根本不存在或沒有用，是否有什麼原因。我想這就是出自我的經驗吧，因為我的家庭就是女性握有主導權，但我覺得很幸福。」
金艾霞（張艾嘉飾）
張艾嘉飾演的金艾霞，是各個母親的縮影，她和棄養後又重逢的女兒 Emma，有著難以拉近的距離感；面對從小看著她長大的祖兒，彼此有好多話想說，卻因兩人倔強的性格總是演變成爭執。針對艾霞，黃熙和張艾嘉從前期做了許多討論，張艾嘉說：「基本是上這已經是很慘的故事了，所以我和導演說，我們不要用最悲慘的方式去表達他。我認為演員哭不代表觀眾會哭，所以我不覺得故事悲慘時，哭是唯一的表現方式，我希望這部戲說的是『痛』，痛是很深且難以解釋的。我們一直在和導演討論這個問題，導演就一直去修改用不同場次、人物的轉變來調整，故事會越來越吸引人，觀眾看到最後，一定會感受到這三人關係有多深。」
黃熙在疫情期間不斷修改故事，張艾嘉曝祖兒的父親這個角色，也花了許多時間調整篇幅。黃熙解釋：「金艾霞前夫，最早我是讓他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但張姊說故事已經太慘了，這樣很可憐，我就想說好吧，不要讓他離開這個世界，讓他回來，才做了前夫的設定。我們花了好久的時間處理前夫，不過他還是沒有出現。」張艾嘉笑說：「我已經很努力地在戲裡幫他說了兩句話！」
Emma（林嘉欣飾）
林嘉欣飾演金艾霞年輕時意外生下的女兒 Emma，在美國長大。片中 Emma 時而以像幻覺般的形式出現，林嘉欣最初收到劇本時並未發現，她說：「劇本上有 Emma A、Emma B、Emma C，我一開始以為是時空背景的差異，後來在發現原來中間 Emma 是有點虛幻的存在。我看完之後就在思考我該用什麼角度來演出這個角色，因為不知道該怎麼演，反而更想挑戰。」與張艾嘉原先就有私交的她，這次首次同台飆戲，她直呼：「我最喜歡開拍時，當現場攝影機等都準備好之後，一聲 Action 下的她（張艾嘉）將所有專注力投注在角色的那個瞬間，真的很好看，除了張姐之外，在現場看到不同演員進入角色的狀態，那真的很精彩。」
祖兒（劉奕兒飾）
劉奕兒為戲剃頭，飾演金艾霞的叛逆女兒。photo/東昊影業、©2024TIFF
片中的妹妹劉奕兒也令林嘉欣印象深刻。劉奕兒去年以《老狐狸》中的幹練秘書首次入圍金馬最佳女配角，這回在《女兒的女兒》她變身叛逆的女兒，留著帥氣的短髮，不顧母親反對與女友一起到美國作人工生殖，卻遇上意外身亡。劉奕兒在《老狐狸》宣傳期間收到劇本，她回想起看到故事的狀況說：「我覺得演員再忙再累，看劇本都是一種能量充電。我打開劇本才看幾個字就被吸進去了，不過坦白說我有點猶豫，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到，下一秒又告訴自己不要想了，做就對了。」她坦言聽到張艾嘉與林嘉欣是媽媽與姊姊時，就陷入「劉奕兒」狀態，笑曝：「劉奕兒就比較膽心容易感到害怕，後來我想說有人相信我要給我這個機會，我應該不要再把力氣放在自己的不自信或擔憂上。」
黃熙給予演員自由發揮空間，只對劉奕兒說了一句「祖兒就交給妳了」，劉奕兒表示：「我沒有覺得導演是不想管我，反而覺得她是給我很大的信任，想著要回報她更多，一定要把祖兒做好！」開鏡前她甚至沒有與張艾嘉先見面溝通或培養關係，靠著事前的準備和導演給予的信任，她說：「劇本已經在我的身體裡，隨時可以進入祖兒模式。第一場戲就是我在紐約跟媽媽通電話，一聽到媽媽的聲音，情緒就來了，很有感覺。」
劉奕兒的表演讓「姊姊」林嘉欣讚不絕口，甚至以為她真的是女同志。林嘉欣自曝：「我比較沒有在注意現在的新銳演員，之前其實還有看《老狐狸》，但我根本沒發現裡面的秘書和我的妹妹是同一個人。我之前跟林書宇導演吃飯，我還跟他說『我最近和一個T拍戲，她很帥而且表演也不錯』，後來我才知道她不是！」對此劉奕兒興奮自爆：「應該是因為我第一次跟姊姊見面時就問她有沒有微信，她可能想說我是在泡姊姊啦！」相較祖兒冷酷又有些強勢，私下的劉奕兒古靈精怪，受訪時不僅被林嘉欣用眼神「問候」，張艾嘉也作勢打她，媽媽與姊姊接連示意「好好說話不要亂開玩笑」，互動宛如真實母女。
張艾嘉便說，剛開始拍攝時，彼此都不知道該如何著手，「導演說開始吧，我們就進入那個狀況，靠直覺來演，每天在片場就是講『我們就看看今天會發生什麼事』，一天接著一天，感情也逐漸培養出來。我們無法去想像要怎麼演這些角色，我和她們爭執的那場戲，沒辦法好好去想要說什麼，我還去問了導演是否會在意出現原先沒有的台詞，她說不會，她很信任我們當下的親身感受，我想這就是我們劇組彼此的默契，而且我們每天都拍很快提早收工，沒有超時！」
導演黃熙強調「因為提早收工，工作人員都嚇傻了」，不過她也提到因為一切的互動都沒有刻意安排，拍攝前也沒有走位，令劇組傷透腦筋。「我們的跟焦師都要瘋了，因為他無法預期演員會說什麼或走到哪裡，整部戲的事情都發生在當下，所以他必須相當專注。像廚房裡的那場戲，那場是我最經驗的，當下我甚至有點跳脫，忘記自己在拍戲，進入了她們的那個世界之中。」
母女三人日前在東京影展開幕紅毯沒先說好服裝，卻默契十足地「黑白配」，女兒以黑色洋裝襯托張艾嘉的白色長裙，超強默契連導演黃熙也認證。劉奕兒更說：「媽媽很恐怖喔，都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好像看得到我的內心！」至於金馬紅毯的造型，張艾嘉回應：「我覺得她們怎麼穿都漂亮！」此時淘氣的劉奕兒又做出搞怪發言：「張姐要裸體啦！」再次招來張姐「愛的小手」處罰，顯現「母女」間的深厚情誼。《女兒的女兒》11月22日正式在台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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