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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馥甄 重返純真年代

在舞台上閃耀獨特魅力,將每首歌都轉化為「田氏情歌」的田馥甄,這次褪去女子天團的光芒,卸下文青女神的封號,重返學生時代,跟我們一起窺探她青澀的戀愛、叛逆的曾經,和這一路上的成長與蛻變。

採訪撰文/李昭融 造型/關婷玉 攝影/江民仕 化妝/曾昭菱 Queena 髮型/Johnny Ho(hc) 編輯助理/程瑋

田馥甄 重返純真年代
Hebe 穿著牛仔褲和寬鬆毛線衫走進攝影棚,打扮輕鬆隨興,宛如恬靜的鄰家女孩。她素淨著一張小臉,睜著一雙宛如能洞悉人心的大眼睛,嘴角泛著柔和的笑意,因為她知道今天的拍攝會跨越時空,回到最純粹的少女田馥甄。
 
即便早已在華語樂壇占有一席之地,卻從不需要女明星必備的盛大排場;她從不汲汲營營追求頭條,甚至連緋聞都少到一如清水;她沒有野心爭取眾人目光,宛如音樂上的隱士,在自己的光譜裡修行;在冰島浩瀚的冰原中,找到自己的聲音;在繁忙的台北街頭,走出屬於自己的路子。這個個頭嬌小的女孩,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舞台上唱歌,這初衷15年來,從未改變。 
 
在即將發行第四張專輯的今年,她變得更為淡然,沒了以往牡羊座稜角分明的喜好,也少了文青急迫的宣言,留下來的,是田馥甄最美好的樣貌。自信、自在、柔軟,宛如在橡木桶裡熟成的波本威士忌,只留下最甜美的一抹餘韻。
 
讓我們追溯源頭,如《我的少女時代》般回到九○年代的新竹,一窺青少女田馥甄是什麼模樣。
 
 
叛逆藏在心底
 
在那個CD隨身聽的年代,同學們都在聽華語流行樂,少女 Hebe 坐在教室角落的座椅上,望向遠方放空,耳機裡隱約傳出 Radiohead 的音樂。在那個以學校建構而成的小小宇宙裡,談戀愛、聽英國樂團和玩滑板,就是她最大的叛逆。
 
回想起學生時代的自己,Hebe 說自己是「內心叛逆、私底下反動,但是表面上很會裝乖的學生。」怕麻煩、膽小、又不想讓父母擔心的老實個性,讓安靜乖巧、清秀可人的她,總是在一入學就被選為班長。不只班長、她還是班聯會的活動股長、司儀、旗手、管樂樂隊,多才多藝的她幾乎是風雲人物,更是同學和老師眼中的領袖人選。但私底下的她,只為戀愛而活,其他什麼都不想管。
 
「我表面上是優秀份子,其實根本不優秀。會因為談戀愛傳簡訊,偷帶手機去學校;放學之後應該要作功課、準備考試,但我都會戀愛熱線,講到媽媽把電話總開關關掉,大喊─『田馥甄!電話什麼時候要掛?』接著就會把電話的總電源關掉。因為這樣,我們家的電話費總是很驚人,我還把錯推給哥哥,逼著媽媽受不了,拿出明細一筆一筆對。我那時候為愛情,真的什麼都可以不要管。」
 
 
我的學生時代都在戀愛
 
高中時代的少女 Hebe,表面上是乖乖牌,但私底下卻為愛瘋狂。「其實從賀爾蒙開始作祟的時候,就已經有暗戀的對象。國中沒有交男友,只有會互傳紙條的班上同學,真正開始談戀愛應該是高中時候,跟學長高一下開始交往之後,就步上我人生的戀愛旅程,整個高中的重點就是在談戀愛。」
 
很難想像如今緋聞極少,幾乎可稱為不沾鍋的 Hebe,在學生時代的三年曾為愛痴狂。「說真的,一個學生時代這麼愛談戀愛的人,出道之後會真的這麼空白嗎?人生不是只有工作,愛情、親情、玩樂、吃(對,吃很重要)、友情,全部都要很平衡地發展,人格才會像我如此健全。」
 
除了私底下瘋狂戀愛之外,加入滑板社或許是她當時最大的小叛逆。「我算聽話的學生,連翹課都沒有過,高中的時候倒是有玩滑板。其實滑板還滿危險的,很容易受傷。我家家教嚴謹保守,媽媽從小教我不能坐在地上,要乾乾淨淨像個女生,所以我一直覺得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但那時候卻很喜歡滑板帶來的刺激和快感。」
 
 
最瘋狂就是上了電視
 
誰能料到,滑板也成了 Hebe 進入演藝圈的跳板。會去參加《我猜》,就是因為她幾個玩滑板的別校同學,慫恿她報名。「我們這群人是比較活潑外向的女孩,我是裡面最搞笑的,她們就叫我坐客運上台北參加「無厘頭美少女」,一群人順便去玩。上了電視之後,有個阿姨跟我媽媽說:『你女兒長得漂漂亮亮,為什麼要在電視上扮豬?她明明很會唱歌,為什麼不去參加比賽?』後來高中的暑假,我瞞著媽媽去豆花店打工,就是賣涼水、舀豆花那種工讀生,被媽媽發現後她就鼓勵我參加《宇宙2000實力美少女爭霸戰》,才改變了我的人生。」
 
因緣際會上了電視,無心插柳地去了歌唱比賽,還被唱片公司簽約。這個來自新竹保守家庭的高中女生,當初連露臂膀的衣服都不能穿,卻成了S.H.E的一員。從不經世事的高中生到複雜的演藝圈,她也經歷過一段磨合期。
 
「小時候的我活在自己的世界,看事情很主觀,或許是還沒社會化,不容易因為某個人、某件事被影響,扭轉其人生觀和價值觀,反而是進了這個圈子,才有了深刻的啟發。透過鏡頭、觀眾、姊妹、工作人員,開始對周遭有更多認識,才睜開眼睛認清自己,看清世界是什麼樣子。」
 
展開新的篇章
 
小時候沒有遠大志向的 Hebe,說自己唯一想過的職業,就是鹽酥雞老闆,這背後其實自有原因。「我們一家人都很喜歡吃鹽酥雞,還取了個暗號叫做『享受』。我媽會問我:『今天晚上要不要來享受一下?』就是問我要不要買鹽酥雞。回家坐在地板上跟家人看錄影帶,吃鹽酥雞,是我每個周末的享受,那個東西對我來講是很幸福的事情。」
 
沒料到這個只想當鹽酥雞老闆的女生,在六月鳳凰花開之際,懵懵懂懂地離開了高校生活,直接搬來台北,與 Ella 和 Selina 搬進女生宿舍,組成了S.H.E。當時的她簡直是樂歪了,就像脫韁的野馬,遠離父母、學校生活和熟知的故鄉新竹,在這裡展開全新的人生。
 
「說真的,我對學生時代沒有特別嚮往跟憧憬。青春校園電影和制服派對我都無感,雖然有受到《我的少女時代》的感動,但是沒有留戀,只想唱主題曲。當學生好累,每天都這麼早起床,整天都在唸書考試,我才不要重來,姊的個性就是要往前走。」Hebe 笑著說。
 
 
田馥甄的變與不變
 
進入演藝圈讓她的韌性多了些,彈性也鬆了些。「青少女時期的我,是個很絕對的人,覺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現在才理解到黑與白之間有非常多的中間值,空間很大,這是我改變最大的地方。以前常常覺得為什麼不行那樣?為什麼你要這樣想我?心中有很多的為什麼。長大了,成熟之後才知道因為每個人都不同,組起來的世界才會這麼多元。」愈活愈開心的田馥甄,終於懂得放手,懂得妥協,也讓不開心和不如意從生活絕跡。
 
熟悉她的歌迷和媒體都知道,Hebe 最美好的特質就是這一路走來,對於喜歡的事情,不管是對別人或自己都是一派真誠,沒有半點虛假。「我不會騙自己,也不會想花時間在那上面,這點是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改變的,唯一就是以前講話比較直,現在雖然還是想真實表達,但會讓所有人都舒服一點。」
 
因為自己是很真的人,她希望音樂也帶給人真實的感動,正在籌備的第四張專輯,好似用音符寫日記般,記錄她這個階段的感觸和體悟。「現在離第三張專輯已經兩年了,再回頭看前幾張專輯的歌詞,已經沒有這麼劇烈的心情。比方昨天演唱會唱到〈矛盾〉,當下剛好是我人生覺得非常矛盾,很拉扯的時候,但也特別有張力、很強烈,現在唱的感覺,跟那時候完全不一樣,我的歌就像是幫我紀錄當時很深刻的感覺。」
 
她眨了眨眼睛繼續說:「或許未來我回頭看每一張專輯,就是替我的人生跟生命在寫日記,很真實地把我的經驗跟歌迷分享,有人可能當下有共鳴,現在沒有共鳴的話,以後在某個時空可能也有共鳴。」
 
 
淡定的最高境界
 
發完《渺小》之後,田馥甄這兩年的狀態變得極為「Peace」,甚至連她也覺得這樣的平和心態,有點不像藝人了。「藝人要稍微極端一點,才會有張力,有個樣子,雖然猶豫自己會不會很無聊,但也接受這就是現在的我,我不會為了要在這圈子有立足點,故意假裝激進,因為這就是現階段的想法。所以我覺得很不好意思,每次都覺得訪問我的記者很辛苦,因為我實在超沒梗的。」Hebe大笑說。
 
就算無聊、就算甘於平淡,她開始接受以前無法理解的事物,淡然處之生活與工作上的每一個選擇,相信任何決定和選擇,都有存在的原因。「我現在覺得什麼都好,感覺快要變上人了,好像是以前從未有過的階段。」
 
就如同 Peace 的生活哲學,她對感情的態度更是一派隨緣。「如果有遇到覺得適合的、可以結婚的對象才結婚,如果遇到的對象在一起是舒服、愉快、自在,可是沒有機緣,或衝動點結婚的話,不用為了設定某一個目標硬要去做。」
 
「我覺得現在的狀態很好,只需要再積極一點點,因為我無論在工作或是生活節奏上,有時候太容易放過自己了,應該再 push 一些,但不用太多,一點點就好。我還是要留時間品味生活啊。」無論是照顧植栽、插花、放空、上網、聽歌、喝酒、吃好料…,這些生活瑣事都是當下 Peace 階段的她,最無可取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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