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強 藝術是我去宇宙的時空隧道

採訪撰文／李昭融  攝影／Hedy Chang 

凌晨4點49分，中國泉州漁村的海邊，點火者引燃了天梯，寂靜的漁村小鎮被火藥燃起了生命，火藥將夜空染成了亮白，黑夜不再是黑夜，在黎明前微亮的天幕上劃出一道超現實的光線殘影。這個為時僅僅150秒的爆破計畫，對於蔡國強而言，一路走來醞釀了21年。如今，也透過 Netflix 的紀錄片，由奇女子鄧文迪製作的《天梯：蔡國強的藝術》，讓更多人知道這個迷人的故事。

可以摸到雲彩的高度

這不是蔡國強第一次嘗試「天梯」，但卻是他首次成功。為了燃一座懸在空中的火焰天梯，他經歷過不少挫折，1994年第一次在英國巴斯、而後在上海與洛杉磯也嘗試過，卻總以失敗收場，直到回到家鄉才完成這項壯舉，也在老天庇佑下獻給了百歲奶奶。「創作天梯不只是技術層面的困難，更需要有理想的天氣才能實現。」蔡國強這麼說。

這個企劃之所以定義了蔡國強的藝術生涯，就是因為小時候，長輩曾跟他說過摸星星、摸雲彩的「天梯」故事，他也透露，天梯之所以設定在500公尺高，是因為那個高度是小時候家鄉的傳說：500公尺是可以摸到雲彩的高度。

一個小男孩的想望

就像《天梯》，就像2008年北京奧運開幕的「大腳印」，甚至是《萬里長城延長一萬米：為外星人作的計畫第十號》，他的作品先是以光輝燦爛的爆破效果吸引目光，但在爆炸散去，煙霧底下的深意，大多是關於夢想，關於宇宙，關於一個小男孩的想望。

「我是比較像小男孩啦，沒有特別的，什麼事情都可以給你帶來營養，像剛才在會場走一走，就有很多想法浮上來。我不是什麼很厲害的藝術家，我就是好玩的藝術家，好玩的小男孩，所以才會想做一個天梯，一種摸雲彩，摘星星的媒介。」

你不能控制火藥

在紀錄片裡蔡國強說，透過火藥爆炸讓自己獲得解放，這也是他一開始做火藥的緣由，經過這麼多年後，這依舊是他的初衷。「火藥依舊是很難控制的東西，再來就是，我現在又在研究彩色的火藥，這種彩色爆破無論在畫布或是天空環境上製作，每次都挑戰很大，所以這麼多年了，還是很有魅力。」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當然每次的主題都不一樣，可是爆炸就是一個看不見的能量。火藥拿在手上就是混合物，像沙一樣的，可是它點起來產生的爆炸，讓你把自己放在一個不能控制的、偶然性的狀況，得以跟這個看不見的能量對話。通過這個看不見的能量，來表現一個未知的世界關係，我覺得是很好的。你永遠需要跟世界對話，已知和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