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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馬54| 惠英紅,千面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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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文/甘立德 攝影/詹朝智
看惠英紅演戲超級過癮。觀眾往往不曾意識到她「演」得多好,直到戲終才舒一口氣。無論詮釋何種角色,她總能收起巨星氣場與影后鋒芒,遊刃有餘地化身劇中或瀟灑、或苦情、或陰狠、或嫵媚、或平凡的百樣人物。這是天賦,是經驗的積累,也是自身的努力。
由於幼時家貧,惠英紅十多歲即出道簽約邵氏,廿出頭勇奪首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主角,2009年以《心魔》裡的母親一角再度登上事業高峰,戲路更形寬廣。她的最新作品《血觀音》榮膺今年金馬影展開幕影片,惠英紅亦因令人屏息的精湛表現入圍最佳女主角,強勢問鼎影后寶座。
演活棠夫人
「我喜歡和沒合作過的導演共事,」惠英紅說,「因為他們或多或少會帶給我不同的刺激。」多年前她曾看過《女朋友。男朋友》,相當欣賞彼時還算新導演的楊雅喆,拿到《血觀音》的劇本時更深受吸引;「雖然線很多,但條條清楚鮮明,處理得非常好,很少有劇本能像《血觀音》一樣既複雜又明確。」
原本,她想親赴台灣與楊雅喆當面談,孰料導演已迫不及待飛香港與她見面。「當天,我特地穿霸氣的套裝、化明豔的妝,進電梯時還裝作不認得導演,進會議室經介紹之後才用力與他握手─我想展現我想像中棠夫人的模樣。直到他同我說,他要的棠夫人正是如此,我才講,剛剛都是我『演』出來的,是我對棠夫人的詮釋。我想讓導演知道,我有做功課、我有備而來,也藉此表示對他、對劇本的尊重。」
其實,初次閱讀《血觀音》劇本時,惠英紅的腦海裡已清楚勾勒出棠夫人的種種,這是她多年來的「職業病」;「先抓住人物性格,才能將角色的所作所為梳理出符合邏輯的脈絡。而且我是金庸迷、衛斯理迷,平日看很多小說,將文字轉換成腦海裡的畫面一點都不困難。」她解釋。「在我的想像裡,棠夫人應該是交際花出身,後來嫁給將軍作妾室,這些電影裡完全沒交代,如果我把屬於她前半生的習性加到我的表演裡,角色的構成就豐富了、也完整了。譬如,有一幕她與將軍舊部屬喝酒的戲,我便稍微顯露出棠夫人『酒家女』的本色,還有一幕蹲下與女兒說話的戲也是我的構想─淑女絕不會蹲在地上跟人說話的。可以不加這些細微的東西,但加進去角色勢必更立體─毋須太多刻意的表情,觀眾就能認同。」
另一方面,楊雅喆亦給予惠英紅許多空間,兩人經常溝通探討。「電影從頭到尾並未言明棠夫人母愛的層面,但我覺得母親終歸是母親,心腸再怎麼歹毒依舊懷有母愛,所以可熙受傷流血那一段,我與導演商量,把對白從『給我看看』改成『給媽媽看看』,帶出為人母潛意識裡的關懷。」她還坦言,開拍前幾星期已經「入戲」─在日常中盡量以棠夫人的姿態生活;「把她的肢體語言、她的細微習慣變成我的一部分,開鏡時便能立刻進入狀況。走出角色倒是不困難,這是我的工作。」
老戲骨,不NG
現場國語收音,會不會影響表現?惠英紅豪氣答道:「電影的第一幕戲就是開拍的第一場戲,一鏡到底一堆台詞,舌頭還沒活動開,NG比較多─院長、議長發錯音。其他時候多半一、兩次就OK,很少錄到第三、四遍。畢竟是前輩,NG太多次在孩子面前會丟臉。」
聊到同劇演員,惠英紅對吳可熙與文淇讚譽有加;「可熙比較拘謹,給自己的壓力過大,但她很認真,放開一點、別想太多反而會更好。文淇像我小時候,天不怕地不怕。年輕演員見到前輩多少會膽怯,我習慣了,文淇完全不會─我剛開始甚至不知道她只有14歲,非常有潛力。」
此外,拍片期間,惠英紅特意與她們兩人保持一段距離;「以往,我會主動與大家聊天,讓彼此不生疏,工作起來比較愉快。但棠家的三個女人關係其實很疏離,所以我並沒有與她們交流太多,這樣比較能夠反映與呈現三人之間若即若離的情感。」
事實上,試片當天,銀幕上都已經跑工作人員字幕了,整場觀眾仍坐在位子上遲遲不肯離去,可見《血觀音》的精采度。與棠夫人正好相反,現階段的惠英紅早已放寬心,對許多事物不再執著;「剛入行的時候難免會爭、會在乎、會計較,否則很難在競爭如此激烈的環境中闖出成績─後浪推前浪,頃刻就被淹沒。現在不會了。」反璞歸真的惠英紅不僅令所飾角色更有深度,自己也更加耀眼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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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觀音》11/24上映 11/24上映 11/24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