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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陪你過假日〉到〈最高品質靜悄悄〉9m88和金曲歌王Leo王的獨立之聲
by 昭編-更新
採訪撰文╱李昭融 造型╱林智強 攝影╱Chou Mo 髮妝╱Star CH（Leo王） 化妝╱Yenting Yang 髮型╱Odye@Four Hair
2016年底，〈陪你過假日〉這首帶點R&B和嘻哈節拍的男女對唱歌曲在網路上迅速爆紅。當初的顏社新人Leo王和旅居紐約、默默無名的騷靈女聲9m88，瞬即被一群獨立樂迷關注。事實上，華語樂壇這幾年景氣不好，但卻特別熱鬧，熱鬧的不是那些佔據螢幕多年的一線女伶，而是網路上百花齊放的獨立創作人。這些新一代音樂人深知自己的最大籌碼就是創作自由，無論是在線上平台發表，或是自己在社群媒體發聲，簽進唱片大廠牌早已不是首要之務，用獨立的姿態向觀眾傳達訊息才是正經事。
爆紅不是沒有原因
三年後的今日，9m88 和Leo王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他們的音樂影響力從一小撮小眾獨立樂迷推向更多受眾。25歲的Leo王先是與春艷組了夜貓組，發行了兩張叫好又叫座的專輯，更在今年以個人專輯《無病呻吟有情抒情》拿下台灣樂壇的最高榮譽，金曲歌王。28歲的 9m88 從紐約 The New School 畢業後，與青峰、OZI、異鄉人、馬念先等人合作單曲。慵懶知性、極有辨識度的嗓音，加上時髦纖細的外型，讓她的知名度遍及亞洲，巡演場場爆滿，更發行了個人第一張專輯《平庸之上》，不只發想概念和演唱，更是專輯統籌，成績斐然。
這次為了《玩物》封面，Leo王和 9m88 特別合體拍攝，88頂著招牌的爆炸頭和一如往常的時髦打扮來到攝影棚，Leo王則帶了他最愛的炸雞桶和狗兒「地瓜餅」前來。同為天蠍座的兩人已合作過兩次，在音樂上極有默契，但個性的差異造就了奇妙的反差萌。現在，就從他們的視野中，聊聊音樂、時尚和熱愛的點點滴滴吧。
Marie Claire（以下簡稱）M.C.：還記得當初〈陪你過假日〉合作的感覺嗎？
9m88：當時我直接私訊問Leo王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合作，那時候的想法是，如果他願意就來做，如果不行也沒關係，所以那首歌是很自然生成的。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只是不停在網路上來回討論。第一次見面就是拍MV的時候，沒有想這麼多，現在想想，覺得這樣的創作真好，不為什麼去做，只有著重在過程，我覺得那個純粹太好了。我這次發《平庸之上》就擔心很多，現在我覺得要把腦袋清空一點，壓力不要這麼大，要懂得生活。
可以跟我們聊聊《平庸之上》這張專輯嗎？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9m88：有點像我現階段的日記，會取這個名稱是因為我的個性比較容易自我批判，覺得自己的一切都很平庸，所以這樣的名字有點像是鼓勵我把一張專輯完成，給自己的認同。別人看這個名稱會有點狐疑，是在貶低自己嗎？還是有點自負？我覺得平庸之上是一種流動的狀態，是彈性的，不是只有一種定義和標籤。不管是做音樂或是任何事情，我都不想被定義，只想盡自己所能嘗試新的元素。其實我的名字大家不太清楚，我的專輯名稱也有點模糊，就是希望給大家多一點空間自由想像。
LEO 王：我覺得88妳可以說，這只是我很喜歡的作品，我也覺得它不是上乘作品，就是平庸之上。如果是妳的初衷，也是個解嘲之路，是一個心理的抒發。像我當初做完我的專輯的時候，是覺得裡面很多事情講得很小，但每一件小事都有趣味，所以才取名無病呻吟。
〈最高品質靜悄悄〉從音樂到影像是怎麼討論出來的？
Leo王：〈最高品質靜悄悄〉是 9m88 發想的，我算是輔助她完成這首歌。有些歌詞是從佛經裡擷取出來，她有話想要跟大家說，我是覺得他的歌詞有一點勸世意味，滿有意思的。
9m88：大家從影像去看是會有點復古、翻玩，但音樂的出發點其實是我在飛機上看《少林足球》的時候覺得很感動，然後開始思考東西方的差異。以前我在紐約唸書的時候會覺得好不公平，沒辦法像西方人一樣這麼本位和個人主義，後來看電影覺得被啟發，其實這樣的忍讓精神讓我們強盛。MV的靈感來自美國的嘻哈團「武當派」，以這個為出發點帶入武功、武俠的感覺，還有一些搞笑揶揄的內容。希望大家看MV會心一笑之餘，也可以感受到歌詞是在講反省和反思。
可以分享你們的穿搭哲學嗎？最近關注的單品或設計師？
9m88：最近很喜歡香奈兒2019秋冬以滑雪為靈感的系列，纜車造型的小硬包和滑雪用的毛毛耳罩都超級可愛。我一直都蠻喜歡極簡風格，所以最近也滿關注 Peter Do 這個設計師，服裝系列都是正裝，但剪裁很俐落。常常看時尚的東西會覺得好漂亮，工藝的部分很吸引人，像是香奈兒服裝的細節就很美，但平常的我不覺得自己是個時尚人士，不會為時尚做很多努力。我每天還是帶腰包，穿連身褲，平常的打扮比較休閒，舒服輕鬆是最重要守則。最近我還蠻愛穿黑白，也喜歡微微的正裝感，西裝褲配 T-shirt，或是棒球帽配西裝外套，營造出混搭感。
Leo王：時尚我算是被動參與。平常喜歡舒服的搭配，蹲下來褲子不會破掉那種舒服最重要。因為我高中的時候喜歡穿窄褲子，會把制服給阿姨改成AB褲，有一次校外教學，我手插口袋蹲下來的時候，褲子就從屁股裂到口袋，很糗。所以現在一定要穿寬鬆舒服的東西，然後我對體態這件事情不是很在意，胖瘦不這麼在乎。
你們如何擷取時尚資訊？
9m88：我很愛滑IG找時尚靈感，也會主動看品牌和設計師新的系列，但我也覺得，真的要成為時尚愛好者，好像還是需要有購買力。要真正摸到單品，搭配它、參與它，才是時尚的一員，其他人可能都是時尚的旁觀者，或是視為一個展覽。因為我的工作，常常有機會感受到服裝的精緻工藝，從剪裁、手工縫製和布料的質感都讓我心動，很幸運可以接觸到這些美麗的工藝。
Leo王：我一直都很喜歡穿台灣品牌 Nexhype 的衣服，他們的衣服版型做得很寬鬆，很適合我，還會出睡袍和毛茸茸的褲子。其實最重要的還是自在，就算今天叫我男扮女裝，如果我覺得很好看自在，那是可以接受的。可是如果要扮演一個連我自己都彆扭的角色，就沒有辦法，女生的打扮也是自在最迷人。
你有Fashion Icon嗎？
9m88：我的 fashion icon 換來換去，但我一直很喜歡 Solange 的打扮，她帶領黑人與上流社會的極簡浪潮。她的衣服質感都很好，美感也很上乘，我很樂見黑人用自己的方式發聲，造成一股新的風潮。她是用一種非常 high class 的方式展現過去黑人被壓抑的部分，她的抗議和不滿足讓我深有同感，反擊的真好！
有沒有想跟歌迷說的話？
9m88：希望大家可以好好地關照自己，然後鍛鍊身體，因為有很多考驗要來了，可能是這個世代的考驗，天災人禍，或是更內心層面的。有時候會覺得我太關注在自己身上，關於社會、國家和這個世界上，有更多事情要去留意。
Leo王：做喜歡的事情，藝術體育，碰觸人類的極限，留下紀錄，只是證明你是一個有天份才華，或有恆心毅力，或有努力，或有運氣的人，如此而已。身而為人，關心的事情，承受的痛苦跟迷惘，做的選擇，才真正決定你身而為人的價值。而這些價值的選擇，你不用是一個突出的偉人每天就可以做了。食物、政治、音樂、政治、藝術、發言的選擇。在有限的生命時間裡做出每天時間分配上的選擇。時間的選擇決定你身為一個人的價值啊。
外界對你們最大的誤解？
9m88：我覺得還蠻多面向的，把我視為地下的人會覺得我越來越浮上檯面，變得有點主流，會覺得我不酷。主流的人會用主流的方式評判我，說我做得不夠好。我做怎樣的歌曲都會被標籤「復古」，無論我多努力，用自己的資源在展現想要把音樂做得盡善盡美，大家還是會覺得我不是走正常管道的歌手。
Leo王：得到金曲獎的時候，有些長輩說我講話一直搖來搖去，覺得我這樣很不尊重場合。但其實真的有誤會，因為我站的時候比較容易不穩，不是故意要搖來搖去的。
最近在關注的話題？
Leo王：最近在想以後的事，怎麼樣讓音樂被更多人聽到，怎樣讓自己的表演更屌，因為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表演，想把現場演出帶給更多人看，更精進自己表演的狀態。每一次表演都想辦法要給觀眾最特別的。我其實小時候就對很多事情有想法，只是現在要想怎麼發揮自己的影響力，既然有這個話語權了，就想去散播我的看法。
當了金曲歌王之後生活有怎樣的改變？
Leo王：生活變得很忙碌，多了很多邀約。在路上會有比較多人來跟我講話，或是被路邊警察攔下來說要拍照。當天得到金曲獎，是真的覺得很幸運，打從心底覺得自己要更努力，不能辜負這個獎。
最討厭媒體問你的問題是什麼？
Leo王：問八卦、問家人、問跟演出無關的事情。上次有一個記者問我最近有沒有在練肌肉？演唱會上有沒有要露一下肌肉？我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要練肌肉？我從來都不是要練肌肉表演的藝人，我會覺得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我在做什麼，所以遇到這樣的問題會覺得很奇怪。如果我今天是個健身網紅或是偶像明星，這樣問我我樂意接受，但我不覺得自己是。
音樂對你而言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想要渴望創作？
Leo王：音樂就是最好玩的事，少數我有興趣的事情，也是唯一還沒有玩膩的，像電動和電視都已經玩膩了，只有音樂沒有玩膩，也是最好玩的。
9m88：我對音樂就是一見鐘情，這是我最喜歡的事情，也是最能夠表現我個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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