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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蔡凡熙Ｘ雷嘉汭，綻放電影宇宙的角色生命，成為演員也認識自己
by JuJu Chen-更新
採訪撰文／陳佑瑄 攝影／Weslie Wei 造型／林湘渝 造型&編輯助理／盧怡勳、黃苡捷 化妝／簡偉文 @Prettycool美少女工作室（蔡凡熙）、Curry @backstage（雷嘉汭） 髮型／Eason @Chic Shock Hair（蔡凡熙）、Ting @flux（雷嘉汭）
蔡凡熙、雷嘉汭為今年九月登場的第10屆桃園電影節影展大使，並列是Z世代一輩藝人中炙手可熱的新生代演員，顏值與演技都在線的兩人因電影結緣而首度合作代言。採訪這天，雷嘉汭細數是他們第四次碰面，「前幾次，因為害羞不好意思沒說什麼話，但交流幾回後有越來越熟悉，今天應該是碰面認識以來講過最多話的一次。」一旁的蔡凡熙直呼自己慢熟，「這次也算是看到雷嘉汭最活潑的一回，先前感覺她都酷酷的（笑～）」。然而，再度合體拍照的兩個人，過程中從靦腆生澀到盡是笑鬧的歡樂火花，都令現場眾人開始期待他們未來能在戲劇上有共同演出的機會。
寄宿電影宇宙
十年有成的桃園電影節，將本屆主題特地以台語「𨑨迌」（七桃，遊玩）的諧音取名為「桃影愛趣淘」，規劃有三大主題，以及四大焦點、特別放映、經典重現等單元以饗觀眾。並且以雙代言人蔡凡熙、雷嘉汭，作為影展注入新活力的象徵，也代表這屆競賽台灣獎徵件主題「萌芽綻放」的喻意。對此，出道六年、今年26歲的蔡凡熙分享，「我滿想看一些學生作品，感覺比較熱血一點。雖然可能跟我剛出道一樣，故事性或拍攝手法沒有那麼顧全到太純熟的技術層面，但他們可以比較直接跟單純去表達想拍攝的內容，這反而會提醒自己要保有當初拍戲的熱情衝勁和初心。」
現在23歲2000年生的千禧女孩雷嘉汭，內心卻深藏著老靈魂，「因為我很喜歡經典的東西，在這次影展片單中，除了期待特別放映梁朝偉、王一博合演的《無名》和張藝謀新作《滿江紅》的首映之外，也很想看《我這樣過了一生》《怨女》這兩部經典老片重映大銀幕。」愛聽老歌，手機歌單都是鄭智化等歌手金曲的她說，「我還滿喜歡是演員也是導演的梅爾吉勃遜，加上愛看戰爭題材的片子，因此他主演兼任導演製片的《英雄本色》是我的愛片之一。」
雷嘉汭侃侃而談，從小媽媽都會帶她去戲院看電影，所以一直以來都很愛看電影，「記得自己太喜歡《終極追殺令》這部片裡的蘿莉和大叔這對經典組合，加上又是殺手類型片，而看了滿多次。」她認為，「電影是能創造一個永遠讓人類寄宿的宇宙！因為我們的生活時時片刻過去，很容易就被忘記，可是在電影的世界裡，所有東西都能讓人永世流傳，是可以永遠被記住的銀河。」
用心去演戲
笑稱小時候沒有自己的房間，都睡在客廳沙發、看電影長大的蔡凡熙，很常看電影看到睡著，「印象中自小到大我永遠記得的片是《綠色奇蹟》，真的非常喜歡這部電影講述人性善惡的故事，應該有看超過20次，現在偶爾還是會再看看。」他接著表述，「執導電影《以你的名字呼喚我》的導演盧卡；格達戈尼諾（Luca Guadagnino）則是我滿喜愛的導演，他很會用畫面說故事，演員無需講太多台詞去刻意解釋傳達，或是我無法完全看懂或意會到影片想傳達的真正內容，不過這是我做為觀影者十分享受如此自我解讀理解的過程，我很喜歡演得不明確的感覺，而是靠自己去體會電影劇情，共感出觸動每個人內心不同的情感面。」像是他之前拍攝《黑的教育》，「導演柯震東就很常提醒我：所有的東西放心裡就好了，不要想著表演這件事情；你不一定要讓大家看懂，只要讓觀眾知道你在幹嘛就好了。」從此蔡凡熙開始懂得如何拿捏收放自如的演技，「用心去演戲而不是用表情去演。」
蔡凡熙更心有所感地說，「電影最迷人的地方在於當我每次觀賞各種片子時，也有種出去旅行遊玩的感覺。透過他們拍攝的畫面場景，就像走到那個國家一樣，瞭解當地文化或是不同群族的價值觀、愛情觀，而更加認識這個世界。」
成為演員也認識自己
從《通靈少女》《痴情男子漢》到《有五個姊姊的我就註定要單身了啊！》《再說一次我願意》等等多部人氣影視之作，曾入圍過金馬獎最佳新演員的蔡凡熙，今年即以《黑的教育》入圍台北電影獎最佳男主角，而今回望自己這一路拍戲的收穫，「18歲拍人生第一部電影《報告老師！怪怪怪怪物！》時，覺得比較像是經歷一趟旅程在遊玩，懵懵懂懂不太知道怎麼表演，當然也是會怕怕，擔心表現不好，會不會NG太多次……現今回想起來，其實那時候拍戲滿快樂的，不會去想太多故事前因後果，純粹地把當下感受演繹出來；對比現在演戲的成長，是會去注重整體故事的流暢性、角色前後的不一樣，或者是該如何用一顆很特寫的鏡頭表現想講述的情節。」
「至於演過的角色中最喜歡的應該是《台灣犯罪故事－黑潮之下》詮釋在軍營受虐的阿兵哥，雖然拍攝時一點也不輕鬆，但對我來講比較舒服，因為不習慣顯露低落情緒的我，總是只表現或紀錄開心的生活面，藉由這齣戲的角色，看到自己另一面，是日常中99%都比較不會看到的樣子。」
蔡凡熙透露，在拍攝《黑的教育》時感觸又更多，「片中飾演的王鴻全，跟我本人其實滿相像的。在處理個人情緒時，會隱藏真實自我，不會把真心話說出口，總是笑笑地去迎合他人，希望別人的人生可以照他的劇本走。但拍完後，也透過角色釋放梳理了自我。體悟到每個人都是個體，都有自己未來的路要走；即便現在一起同行，就算最後分開也沒關係，自己要做什麼，是我的事！因而有了人生的明確方向：想做什麼就即時行動，無需他人干涉。」他感性地說，「我因為成為演員，也比較認識自己；透過演戲、透過角色可以很為所欲為把我的情緒釋放出來，是原本沒什麼自信的我最大改變之處。」蔡凡熙進而道來，「不過我不太會把戲裡的角色情緒帶出來到影響自己的真實生活，算是有解脫劇情滿快的特殊能力，演完就會自動和角色分開，把角色留在劇裡、放進同理心的某一塊，偶爾再回去看看。」
角色生命廣角境
不似第一眼給人甜美文靜樣貌的雷嘉汭，私下愛騎重機越野林道溯溪的換檔感受，在拍攝現場常會出其不意變得很搞笑無里頭，不自覺帶點水瓶座怪怪美少女的反差萌，是個會讓眾人笑開懷的開心果。也因此令她笑說，「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屬於可愛帶點酷的漂亮女生類型，但沒想到至今找我演出的角色題材，從《76號恐怖書店之恐懼罐頭－捉迷藏》《哭悲》到《化劫》都是驚悚的恐怖類型或鬼片。」但或許是時間點的機緣關係，「我19、20歲剛開始演戲時，也和蔡凡熙一樣，在什麼都不知情下，不會想過多角色的狀態，就很直覺式演出當下看到的情境，印象中有點刺激卻也很單純。」形容那時是演員新人的自己，第一次進劇組就像是劉姥姥逛大觀園，「對所有事情一無所知，也不知如何準備角色，拍攝現場經常會怕非科班出身的自己演不好。」
然而，也因為有如此實戰經驗的戲劇磨練下，享受著平常遇不到的人生角色，過癮地做著劇中人物會做的事，讓戲齡才三年的雷嘉汭有著極大令觀眾驚艷的成長演技。於是，在近期探討原住民、外籍移工、死刑等社會嚴肅議題的影集《八尺門的辯護人》，讓演活了劇中印尼籍看護莉娜的她，有目共睹獲得一片好評，而有戲劇「雷神」之稱。
事實上，個性勇於接受挑戰的雷嘉汭，回想當時算是臨時去救場，「在開拍只剩三週的時間壓力下，因為劇組原本找的印尼演員在疫情關係下無法來台，我就在臨陣試鏡時，在唐福睿導演要求下，一句台詞也沒講，只戴上一條頭巾，就試鏡上了。」後來在短短三星期密集學習印尼語，還交了很多印尼朋友，來練習讓自己的腔調語氣能說一口道地流利的印尼話。
對於成功演出東南亞移工一角，心生感激信念的雷嘉汭，卻也首次迎來了「戲劇後壓力症候群」，她說：「一直以來我拍完一部戲，在殺青那天會用點蠟燭的儀式來告別角色和劇作，說出對角色和自己的話之後，吹熄燭火，就把這段戲劇的人生旅程全都埋在那個當下心底的某個角落，不會眷戀抽離不了角色。」
但是，這回對莉娜卻失靈了，「前陣子為了宣傳《八尺門的辯護人》而上了YT節目《誰來演戲之圓桌對談》，結果我發現只要一聽到幾個關鍵詞的問題就會爆哭，突然間我的思緒全都變回了莉娜。」成了影響她演出以來最多的角色，而體悟到對於這個世界的觀點，「認知了現實往往就是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有些事就算我們盡全力去做，付出了200%的心力，但結果不一定能改變，只能選擇去接納。」雖然如此感慨的雷嘉汭，「也因此覺得經由角色心境的揣摩，看見自己有種長大的感覺，對於許多人事物的看法特別不一樣，變得比較成熟。」她最後直呼，接下來新作《讓我看見你是誰》將上映大銀幕，「這次飾演越南新二代，是部超越傳統青春校園的愛情家庭輕喜劇。」會再展現她戲劇實力的反轉新面貌。
最後話鋒一轉，雷嘉汭揚起兩頰梨窩悠悠地說：「蔡凡熙有個滿神秘的特質，（可能因為現在坐在旁邊的蔡凡熙戴起了墨鏡？）記得那時候我在看《黑的教育》，就感覺到他有股說不上來的獨特魅力，是會讓人有記憶點的神秘性，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原因，反正這是我的直覺，我第六感很準的（笑）」。蔡凡熙則說：「我看戲時常會注意演員的眼神，而在看過《八尺門的辯護人》後，不知是否因為雷嘉汭水汪汪的美麗大眼睛，在眉宇之間總流露想表達什麼的神情，這樣的眼神，是身為演員滿需要的特質。」他隨及補充說：「其實我的第六感也蠻準的，雷嘉汭妳現在是不是想收工回家？」兩人便相視哄堂大笑，期待下次能真正有戲劇交流合作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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