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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孟婆客棧:冥星雙飛俠》蔡振南X許富凱,讓人生無悔:「能做就去做,不浪費生命;沒有過不了的事,只有過不了的心。」
編輯/陳佑瑄 採訪撰文/涂千曼 攝影/Weslie Wei 造型總監/林世鵬 化妝/Stella Chiu(蔡振南)、Linny Huang(許富凱) 髮型/Stella Chiu(蔡振南)、Joey Chen(許富凱) 特別感謝/兩廳院
故事 IP 盛行的今日,《孟婆客棧》從民間傳說汲取養分,顛覆傳統陰森的地府印象,描述奈何橋畔攜帶記憶羈絆的往來過客,在喝下湯轉世前,因為可愛的客棧眾人,遺憾也有圓夢的可能。《孟婆客棧》最初原為2018年唐美雲歌仔戲團舞台劇作品,2021年以電視劇推出全新內容的同名之作,大獲好評,今年更將舞台重新搬入劇場。客棧員工蔡振南、方馨、許富凱、方宥心等主演全數回歸,延續既有的設定,開展全新的「穿書」外傳。
幽默的手法底下,觸動的是每個人都可能落淚的生命課題。這次南哥與許富凱兩位金曲歌王再度與唐美雲歌仔戲團合作,除了與讀者們分享幕後精彩的小故事,也娓娓道來對於人生的看法。
真心活在當下,花若離枝也無憾
「我從不規劃人生,來什麼就做什麼。」南哥說。小時候就明白自己只願意從事喜歡的工作,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他四處闖蕩與嘗試,直到遇見音樂,一路走到了今日。南哥形容自己看待人生的態度很簡單,若世間真有宿命,他會先試著接受應有的命運,翻轉反而是「撿到」。
從小由爸媽領上歌唱道路的許富凱,也有相似的人生觀:「活在當下,不會設定一定要達成的目標,享受唱歌的快樂。」自言是個「沒夢想的人」,因為人們從他的歌聲獲得日常的救贖,許富凱才發現單純顧好自己聲音,就是他要做的事。踏入這一行後,爸爸提醒他開放不同的工作機會,「我也去挑戰自己。不要想說過程怎麼樣,年輕時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還有哪些事情,是這輩子希望可以圓夢的嗎?對世界仍抱持高度好奇心的南哥說:「我會去鑽研天馬行空的東西。探索生命,了解歷史,了解萬物怎麼來、怎麼循環。」
其實大約六歲到成年之間,南哥時能預見下一瞬的未來,誰會出現、發生什麼事。彷彿可以唱出靈魂深處的哀絕,為台灣歌壇創作諸多經典曲目的南哥,自有一套解讀世界的方式:「我覺得大腦是記憶跟命令,但我們的感受是心腸。」用敏銳而真實的感受力寫歌、演戲,也體驗生活,他發現與自己種的植栽說話,植栽會生長得更好。「我喜歡看植物萌芽,慢慢長出新生命。不太敢面對花。因為當你看到花開,就代表它要走了、凋謝了。」
「遺憾是因為覺得有什麼事還沒完成。」南哥說,許多人規劃很多,萬一失敗就挫折沮喪。「我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要走。永遠都會有沒完成的事情。一輩子給你200歲,你還是完成不了。所以我能做就去做,不浪費生命,做多少算多少,就沒有那麼重的遺憾。」
許富凱則表示處女座的自己容易糾結,「我覺得遺憾跟後悔很像。」隨著年紀成熟,在不同經驗中拓展視野,現在他的座右銘是:「沒有過不了的事,只有過不了的心。」任何事情都會過去,但照顧自己的心是最重要的。
對許富凱來說,唯一接近遺憾的可能是父親的離開;不過父親最後十年的時光是開心並以他為榮的,也不算太遺憾。恰好在《孟婆客棧》電視劇本,他飾演的「小諸葛」要面對媽媽離開河塘去轉世,提前教他接受「分離」這件事。「觀眾有人可能有經驗了,有些人可能是預演,這也是故事帶來的意義。」
時尚又感人的台語歌舞劇,歡迎進入《孟婆客棧》宇宙
少見結合戲曲與歌舞劇元素的新型態電視劇《孟婆客棧》,一舉奪得2022年金鐘獎「戲劇類節目創新獎」。開發「穿進小說(劍俠戲歌仔冊)」的新哏劇情線,近期也以《孟婆客棧:冥星雙飛俠》在劇場與戲迷們見面。
《孟婆客棧》不僅在概念與形式上創新,身為演員的兩人,對於美術與服裝也相當有感。由侯孝賢御用服裝設計黃文英老師打造,昂貴布料的剪裁,既有歌仔戲服的傳承,亦巧妙融合古裝與時裝美學。南哥說:「很多時裝界的人都很好奇,因為那個真的不好做。一人不只一套,每一套做好還要手工刺繡,就是高級定制服。」
世界上可能不缺創意,但成功的整合與落實,卻從來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會發現舞台上有正常的歌仔戲班;一種是我們,逗大家快樂的。團結力量大,吸引不同的觀眾進來。這是唐美雲歌仔戲團才敢用,別人不敢冒險。」南哥描述道。許富凱也說在他心中美雲姐就是「神力女超人」。
唐美雲的父親蔣武童(森田一郎)是難得精通生、旦、淨、末、丑的「戲狀元」。隨家族走過台灣歌仔戲的變遷,唐美雲創立自己同名戲團20餘年來,致力讓珍貴的戲曲功底持續與當代風尚產生聯繫。斥資與動員,跨界並創新的背後,是傳統戲班的情義與立意良善的理想,創作的故事也因此動人。許富凱透露《冥星雙飛俠》的演出現場:「美雲姐其實是在寫他媽媽的故事。沒講什麼話,只有唱歌。結果我唱一段,他唱一段,觀眾都在哭。」
演與唱的挑戰,生命本是一期一會
對出演者而言,跨界中如何具體演繹,也面臨新的挑戰。《孟婆客棧》的大家保持輕鬆的心態,反而一起激盪出更多有趣的可能。
冥界彼岸的劇情從無中生有,塑造身在其中的真實角色,製作人接受演員的自由發揮,建立熟悉默契的南哥與許富凱,也應變出很多效果。「我們在彩排會邊想一些話出來或搞笑,就覺得這個可以用啊。」
南哥記得,許富凱以前未接觸過歌仔戲,戲劇或舞台劇經驗也不算多,但演出時除了歌唱得好,反應也非常快。他們在休息時間聊音樂、聊劇等,無所不能聊。許富凱印象深刻有一次南哥告訴他,揣摩演戲竟然要跟狗學。「如果你要把戲演好,要去觀察狗。因為所有動物只有狗跟人有眼白。狗的反應都在他的眼睛。不能靠講話演戲,靠你的眼睛演戲。」
儘管經驗豐富,演唱自由度很高的南哥,也坦言這次劇場版確實不容易。因為不同於流行歌的演唱,國樂與西樂的現場演奏,沒有明確的進歌點。今年九月,《孟婆客棧:冥星雙飛俠》在高雄登場的演出,飾演「湯伯」的南哥就搶拍了。
許富凱笑說其他人都傻眼,但是南哥泰然自若繼續唱,其他人也在第二小節順勢加入,「我們在幫你合音,你只是先唱了而已。」因為觀眾們是第一次看這齣戲,並未有人發出疑問。兩人認為這就是劇場好玩又奧妙的地方。
今年下半年,許富凱參與農村遊學的綜藝實境秀《瓜田冠軍的誕生》,搭檔曾演過他媽媽的林美秀與王彩樺,一起推廣台灣的農產品;富有戲劇張力的專輯《五木大学》也衍生成為音樂劇,在劇場與大家見面。南哥除了為不同舞台劇、廣告與代言在全台灣往返,近期電影開鏡,他飾演拳擊教練,了解拳擊比賽的眉角並鍛鍊身體,8秒的鏡頭就練了40個鐘頭。
這次合作《孟婆客棧》劇場版,他們向觀眾推薦:「太值得了,你也不知道會看到哪一種版本。」彷彿正呼應著兩人順流又享受當下,呈現在大家面前,充滿生命魅力的藝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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