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SHION風格專題
觀者即是敘述者：MIU MIU攜手巴塞爾藝術展，以女人故事傳述經驗與想像
by Kris Lin-更新
Text／Charlie Lee、Kris Lin Photo / Miu Miu 特別感謝 Brigitte Lacombe
在沒有文字的年代裡，人們透過口語講述、圖像繪畫來傳承經驗、資訊與知識，並用不同見解、角度以及轉述方式，為歷史文化添入了許多傳奇色彩，也為如今的我們創造出許多故事，啟發著不同創作者。設計師 Miuccia Prada 也是著迷於「說故事」的其中一人，於2011年推出 Miu Miu 女人的故事（Women's Tales）系列，以不同合作與委託，為女性電影製作人提供平台，鼓勵她們用自己的經驗與想像，回歸對女性的理解，訴說自己對女性多樣性與浮華表象的看法。
匯集了無數的敘述與故事，探索不斷轉變的女性特質，今年 Miu Miu 獨家攜手巴黎巴塞爾藝術展（Art Basel Paris）合作 ”Tales & Tellers” 特別計劃，由跨領域藝術家 Goshka Macuga 發起、巴塞隆納當代藝術博物館（MACBA）館長 Elvira Dyangani Ose 召集，在法國經濟、社會與環境委員會總部（Economic, Social and Environmental Council）耶拿宮（Palais d ’Iéna）上演多部精彩故事，《美麗佳人》受邀參與親臨現場，現在就讓我們一起聽故事，說故事。
觀者即是說故事的人
自 Miu Miu 女人的故事（Women's Tales）登場以來的這十多年間，時尚、藝術、文化、科技以及一年兩次的 Miu Miu 時裝秀皆不斷演進，短片計劃與時裝秀也蛻變為一個進程，交織著當代女性對政治、藝術、生活、文化等多層面見解。“Tales & Tellers” 便以此出發，將過往所提及的角色、人誤、故事從螢幕中釋放出來，帶領觀眾探究故事背後不斷變化的概念及其根源，同時鼓勵人們去反思：自己作為目標受眾，我們成為說故事者的潛力有多大？
「“Tales & Tellers” 這個名稱的由來是源於所有人—— 我、Elvira、電影製作人與藝術家，當然還有表演者，這些皆為說故事的人，每位參與者都扮演著塑造體驗的重要角色，為展覽中展開的敘事流程做出貢獻。」Goshka Macuga 於獨家對談中表示：「我想要一個能反映各種角色與活動的標題，但同時也要留有個人詮釋的空間，這個標題的美妙之處在於它邀請觀者將自己也視為講者，為他們提供以自身獨特方式解讀故事的可能性，就其核心而言，講述故事為人類經驗的根本。」
35個真人大小的人物或「守護者」身著 Miu Miu 服裝，置身於 Miu Miu 女人的故事（Women's Tales）電影系列中的場景，以及自2021年以來為時裝秀場所設計的藝術介入（藝術介入為一種與先前存在的藝術作品、觀眾、場地/空間或情境之間的互動），觀眾能直接或被動地與不同元素互動，開啟專屬故事的劇情支線，超現實的氛圍，情緒飽滿且活力十足。
「但它的目的不是提供一個全貌。我認為理解這一點至關重要，它帶來了日常生活實踐主義的概念。」Elvira Dyangani Ose 也補充，“Tales & Tellers” 的重點在於故事產生時，每個敘述者、守護者與說故事者所有觀點之間的關係：「“Tales & Tellers” 被視為一個開放式平台，模糊演員與觀者之間、人物角色與故事之間的界線……這是一個跨世代的提案，會被集體體驗，但同時也會對個人產生影響。日常時光與藝術體驗的時光將會深深交織在一起。」
「我們正在探索個人與團體間如何互動，以及科技如何從根本改變這些互動，科技的進步不只是讓電影這個媒介變得栩栩如生，也改變了我們溝通、表達自我和定義身份的方式，展覽中使用的裝置：電視、手機、iPad 不再只是工具，它們已成為我們自身的延伸，以深刻的方式塑造我們的現實。」—— 跨領域藝術家 Goshka Macuga
隱藏在華麗表象背後的深層議題
如 Goshka Macuga 所分享，走入耶拿宮的人們，某種程度上都是說故事的人：「在現今世界中，真相變得越來越不穩定，經常受到觀點、權力和環境的影響。有句話說『歷史是由勝利者講述的』，這句話強調出我們所接受的真相，往往是由當權者所塑造的版本，而其他的敘述則被邊緣化或遺忘。真相是主觀的，也是可以被操控的，這個觀點正是時裝秀和展覽的核心。」
她也表示，在理想情況下，人們應該把 “Tales & Tellers” 與 Miu Miu 2025春夏時裝秀 “Salt Looks Like Sugar” 視為一件統一的作品——場中隨處可見的報紙 ”The Truthless Times” 就是一座橋樑，不僅是一份道具，也是觀者可以參與、閱讀，甚至從展覽中帶走的東西。報紙被設計成一份多面向的刊物，看似單調，但在這些 QR Code 背後，其實還有一個廣大的內容世界等你去探索。「它的功能就像是敘事主線，引導觀眾從一個活動走向另一個活動中。」她表示：「人們在表面上看到的不一定等同於隱藏在裡面的東西。」
「當我們想到時裝秀與展覽時，兩者本質上都是合作計劃，而非個人項目，它們涉及許多參與者的決策和貢獻，這些決策和貢獻塑造了結果，如果沒有集體的努力，這些計劃是不可能存在的，這是要強調的第一個重要觀點。」Goshka Macuga 解釋：「第二點是架構之間的相互作用，我提出一個概念性框架，但這也是一個促進合作者之間動態交流的框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思考這些如何融入更廣泛的背景 -- Palais d’Iéna 的場域、巴黎巴塞爾藝術展的情況，以及圍繞女權主義與婦女議題的更廣泛討論，歸根究柢，這項計劃的意義已超越時裝領域或與品牌的關係，而是更深層次的智慧參與與思想實踐。」
透過服裝、時間與場域，解讀角色的身份與轉變
以2014年的短片《Somebody》來舉例。由美國電影藝術家 Miranda July 撰寫並執導，內容描述一款超現實的通訊軟體，探討人際關係中溝通的複雜性，以及科技對個人情感連結的影響。Miranda July 的藝術創作與 Miu Miu 女人的故事（Women’s Tales）系列核心不謀而合，展現品牌對女性賦權的承諾，更透過詼諧手法探討現今人們在運用科技時，面對感情、挫折等情感的動態。其創新的敘事方式，不僅反映出當代女性聲音，也投射出 Miu Miu 在當代電影中的創意與前瞻性精神——扣回整個計畫「說故事」的主軸，以及 ”The Truthless Times” 的內容：在你眼前的，並不是全然的事實。
「許多 Miu Miu 女人的故事 (Women’s Tales)都在探討身份認同的主題，經常觸及人們在表達自我時所面臨的限制，但與此同時，透過服裝，你可以解讀人物的身份與轉變，這為體驗增添了活生生的表演元素。」Goshka Macuga 分享：「此外，Miu Miu 檔案本身就像是一個有生命的實體，收藏了來自不同歷史時期和系列的作品，將不同時代聯繫在一起，彷彿每件衣服都有自己的故事，為整體敘事增添另一層意義。」
Elvira Dyangani Ose 隨後表示：「The Truthless Times 扮演一個關鍵角色，將幾種現實、時間與地域同時匯集在一起。正如 Goshka 所說，時裝秀合作與藝術提案之間的聯繫，不僅意味著她的此一版本，也意味著多年來所有創意交流的歷史。」報紙的年份寫著2034年，希望提供讀者一個批判性的視角、一種立場，從而閱讀那些看似荒謬的標題，並冒險進入他們想讓你接收到的中立訊息。Elvira 接著：「我們不禁好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是真實的嗎？隨機的好奇心或求知慾決定是否要深入到那個真實的世界，而真實是易變的，讀者的身分也很重要。」
”Tales & Tellers” 特別計劃以多條敘事展開，場域、演出皆不受時間限制，如 Elvira Dyangani Ose 所形容：無論你什麼時候抵達、無論你在場館裡待了多久、無論你身處哪個裝置前，事情隨時在轉變，而你未接觸到的其他任何事物，對你來說都是神秘的：「這給我帶來了一種輕鬆感，感受到置身於藝術、時尚、生活、時間感的空間中的可能性，這是一件以時間為基礎的作品，就像 Goshka 的一些影片一樣，從這個角度來思考，真的很令人興奮。」並於對談結尾表示：「我覺得這也是一件好的藝術作品的魅力所在，它總會讓人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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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u Miu “Tales & Tellers” 計畫，由跨領域藝術家 Goshka Macuga 發起、巴塞隆納當代藝術博物館（MACBA）館長 Elvira Dyangani Ose 召集，透過以下兩位對話了解更多藝術的重要性。
Ｑ：這個計劃是如何發起的？
巴塞隆納當代藝術博物館（MACBA）館長Elvira Dyangani Ose（以下簡稱E）：Miuccia Prada告訴我，她一直想把 Miu Miu在電影與視覺文化領域的項目結合起來，之後，Miu Miu 便開始與巴塞爾藝術展洽談成為該展覽的官方合作夥伴，她問我是否願意加入此次巴黎的計劃，我回答: 「當然願意」。如果我們要頌揚 Miu Miu 以發人深省的方式探討女性身份，那麼我們可以與電影製作人與藝術家們進行長期對話，探討哪些作品可以提供並與之相關聯，即為一項「計劃中的計劃」。
下一步是瞭解誰能在短時間內同時為 Miu Miu 2025春夏系列時裝秀與巴黎巴塞爾藝術展計劃工作，這兩項活動都將於10月上旬在巴黎耶拿宮 (Palais d Iéna) 舉行 (自1959年起，Palais d Iéna 即為法國經濟、社會與環境委員會總部)，當 Miuccia Prada 提及 Goshka 時，我們心想：「這只有 Goshka可以勝任。」她的美學具有非凡的創意與創造力，但同時又非常善於合作且能接納各方各面，這是我們需要的關鍵元素，以便匯集各種不同的故事，並向所有導演與藝術家們的作品致敬。
Goshka 的研究能力以及她在為集體創造空間方面的圓融使她與眾不同，我們特別想到她在 Fondazione Prada 完成的計劃（Goshka Macuga: To The Son Of Man Who Ate The Scroll , Fondazione Prada Milano, 2016）所產生的共鳴，在Podium頂樓的展覽中展現知識生成的無數時刻，於此，我們將每一次藝術實踐、與電影製作人的合作都視為通往成就知識的可能性。
Ｑ：你如何描述觀者進入 Palais d'Iéna 參觀巴黎巴塞爾藝術展的感受？他們將會遇到什麼？
跨領域藝術家 Goshka Macuga（以下簡稱G）：與 Palais d'Iéna 的獨特空間接觸既帶來挑戰也帶來靈感，尤其是考慮到其歷史與社會意義，這座建築讓人聯想到古希臘的市集或劇院，一個表演者與觀眾之間進行個人且親密互動的場所，這種交流概念是我如何接觸 Tales & Tellers 的核心。觀者不會看到傳統的展覽，相反地，他們將走進一個充滿活力與動態的環境，在這裡藝術、設計、表演和電影故事匯聚一堂，想像一下，在這個空間裡，35 個真人大小的人物或「守護者」身著 Miu Miu 服裝，置身於特別製作的裝置中，這些場景及裝置來自於 Miu Miu 女人的故事 (Women's Tales) 電影系列中的場景，以及自 2021 年以來為時裝秀場所設計的藝術介入 (藝術介入為一種與先前存在的藝術作品、觀眾、場地/空間或情境之間的互動)，這種氛圍猶如進入一個超現實、充滿活力的聚會 - 活潑而充滿動感。
此裝置超越了被動式的觀賞，觀者在空間中穿梭，觀察並與不同元素互動，成為展開敘事的一部分，空間佈置鼓勵沉思與參與，在主廳中，現場表演邀請觀者直接互動，而會議室與休息室等區域則創造一個安靜空間，供觀者思考與觀賞電影，以及與電影製作人對談。雖然原作都是短片，但將它們單獨呈現卻讓人覺得有局限性，該計劃目標是將人物從影像放映的二維限制中解放至現實生活中，使其栩栩如生，這些獨立角色曾是獨立的形象，現在則成為一個更大社群的一部分，並延伸至觀眾中，這些特別設計的裝置可讓角色們有多樣化的表現，將空間轉變為雕塑環境，同時也成為人們互動的熱鬧市鎮廣場。
E：這種互動是本計劃的關鍵，此次計劃被視為一個開放式平台，模糊了演員與觀者之間、人物角色與故事之間的界線，對女性的多種視角，成為敘述世界的一系列立場，透過特定的背景和地理、歷史和現在，從純粹的虛構、從無時間的時間、從不一定出現在地圖上的地方。這是一個跨世代的提案，會被集體體驗，但同時也會對個人產生影響。日常時光與藝術體驗的時光將會深深交織在一起。
G：當踏入 Palais d'Iéna 時，就會對其深植於社會、科技與創新的豐富歷史產生一種固有的期待，我們在這個空間中的作品也反映了這些主題，我們正在探索個人與團體間如何互動，以及科技如何從根本改變這些互動，科技的進步不只是讓電影這個媒介變得栩栩如生，也改變了我們溝通、表達自我和定義身份的方式，展覽中使用的裝置：電視、手機、iPad 不再只是工具，它們已成為我們自身的延伸，以深刻的方式塑造我們的現實。
Ｑ：你將展覽命名為「Tales & Tellers」：這個名字是從何而來，你希望它傳達或表達什麼？
G：Tales & Tellers 這個名稱的由來是源於所有人— 我、Elvira、電影製作人與藝術家，當然還有表演者，這些皆為說故事的人，每位參與者都扮演著塑造體驗的重要角色，為展覽中展開的敘事流程做出貢獻。我想要一個能反映各種角色與活動的標題，但同時也要留有個人詮釋的空間，這個標題的美妙之處在於它邀請觀者將自己也視為講者，為他們提供以自身獨特方式解讀故事的可能性，就其核心而言，講述故事為人類經驗的根本。
E：此外，重點在於故事產生時，每個敘述者、守護者與說故事者的所有觀點之間的關係。說故事者是誰？既有的經驗如何塑造他們對眼前故事的看法？這些故事是為誰而講的，以及從哪個角度而講的呢？
這裡有許多敘述，我認為在所有這些敘述的中心，我們每個人都想透過文字、動作、影像來講述一些事情，有些電影讓我們置身於某個時刻，而我們或多或少都覺得自己經歷過；有些電影基本上是童話故事，虛構出可能或烏托邦式的社會或個人想像。但它的目的不是提供一個全貌。我認為理解這一點至關重要，它帶來了日常生活實踐主義的概念。
正如 Goshka 所說，我們都是某種程度的說故事者，對我來說，尤其是身為展覽製作人、策展人、博物館館長，為敘事提供空間、為人們提供平台的想法，我認為這正是這項計劃正在做的，非常美好的事，Goshka 以這種方式想像並集合所有其他元素，並圍繞這些想法進行工作。我不是策展人，我是召集人，因為我思考並將所有其他元素結合在一起，但它們是由許多其他人、藝術家、電影製作人、Goshka、Miuccia Prada 與 Miu Miu 的團隊所挑選的，這也包括 Miu Miu Women Tales 委員會、各個參與的工作室，例如 Rem Koolhaas 創立的公司 OMA/AMO、Michael Rock 的 2x4，以及戲劇和歌劇導演 Fabio Cherstich。此為一個計劃的檔案計劃。
Goshka，你提到真相：而你為 Miu Miu 2025 春夏系列時裝秀場所設計的作品「Salt Looks Like Sugar」與真相與欺騙的概念息息相關。
G：理想情況下，我們將展覽「Tales & Tellers」與 Miu Miu 時裝秀「Salt Looks Like Sugar」視為一個連貫的計劃；然而，由於它們發生在不同的場景和情境中，因此難免會被視為獨立的個體，為彌補此一差距，我們創造一個連接元素：一份名為 ”The Truthless Times” 的報紙，這份報紙將作為時裝秀的重要道具，也會在展覽中供觀者閱讀與隨身攜帶，它的功能就像是敘事主線，引導觀眾從一個活動走向另一個活動中。如同展覽一樣，這份報紙也被設計成一份多面向的刊物 – 人們在表面上看到的不一定等同於隱藏在裡面的東西，透過掃瞄其中的 QR 碼，讀者便能進入一個迷人的社論內容世界，包括 Shumon Basar、Kate Crawford、Eudald Espluga、Legacy Russell、Yaiza Hernández Velázquez，當然還有 Elvira 的全新委託作品。不同架構與貢獻的相互作用對於這兩個計劃都至關重要，雖然我提出整體的概念框架，但合作者的投入才是塑造出最終成果的關鍵。
「我認為當今世界的人們會質疑很多過去被認為是真理的事物，要說服人們相信現實是比較困難的。」——跨領域藝術家 Goshka Macuga
G：Miu Miu 2025 春夏系列時裝秀場景設計的第一個方案使用了柏拉圖洞穴的比喻，這與你的觀察不謀而合，即使真相大白人們仍可能拒絕接受。例如在政治上，有些人拒絕接受事實，因為他們覺得這些真相破壞了他們的核心價值與信念，相反地，他們會創造自己對事件的詮釋。對許多人而言，真相變得很有彈性，我想歷史是由勝利者講述的，我們認為是絕對真理的事物也許並非真實，或至少是可以解釋的。
在現今世界中，真相變得越來越不穩定，經常受到觀點、權力和環境的影響。有句話說「歷史是由勝利者講述的」，這句話強調出我們所接受的真相，往往是由當權者所塑造的版本，而其他的敘述則被邊緣化或遺忘。真相是主觀的，也是可以被操控的，這個觀點正是時裝秀和展覽的核心。
在 Tales & Tellers 中，這些主題透過 Miu Miu 女人的故事 (Women's Tales) 的敘事以及融合在展覽中的藝術介入進行深入探討，每位電影製作人與藝術家都帶來自己的觀點，挑戰傳統的真理觀念，並提供不同的想法，這些故事交織在一起，促使觀者質疑真相是如何建構、表達與體驗的。
這些個別故事的互動創造出豐富的對話，討論我們如何看待和傳達真相，整體情境不只是描繪現實，而是邀請觀者參與其中的多重面向與複雜性，並承認真相在多種形式下總是可以解釋的。
Ｑ：這個展覽與你為 Miu Miu 時裝秀所創作的作品是否有內在聯繫，還是你認為它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實體？
G：理想情況下，人們應該把它視為一件統一的作品，儘管在現實中，人們不會這樣認為，連接的元素是報紙 ”The Truthless Times”，它將在時裝秀中充當道具，但也將是觀者可以參與、閱讀，甚至從展覽中帶走的東西，它就像一座橋樑，引導觀者從一個活動走向另一個活動。
當我們想到時裝秀與展覽時，兩者本質上都是合作計劃，而非個人項目，它們涉及許多參與者的決策和貢獻，這些決策和貢獻塑造了結果，如果沒有集體的努力，這些計劃是不可能存在的，這是要強調的第一個重要觀點。第二點是架構之間的相互作用，我提出一個概念性框架，但這也是一個促進合作者之間動態交流的框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思考這些如何融入更廣泛的背景——Palais d'Iéna的場域、巴黎巴塞爾藝術展的情況，以及圍繞女權主義與婦女議題的更廣泛討論，歸根究柢，這項計劃的意義已超越時裝領域或與品牌的關係，而是更深層次的智慧參與與思想實踐。
E：The Truthless Times 扮演一個關鍵角色，將幾種現實、時間與地域同時匯集在一起。正如 Goshka 所說，時裝秀合作與藝術提案之間的聯繫，不僅意味著她的此一版本，也意味著多年來所有創意交流的歷史。這份報紙位於我們當今的未來，2034 年，它從一個有目的的現實中處理思想與文章，然而它是從可接受的中立角度呈現在我們面前 - 正如你所提到的，這種真實性是開放的解釋，儘管這種方法是希望提供讀者一個批判性的視角、一種立場，從而閱讀那些看似荒謬的標題，並冒險進入他們應該邀請你進入的中立內容，我們不禁好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是真實的嗎？隨機的好奇心或求知慾決定是否要深入到那個真實的世界，而真實是易變的，讀者的身分也很重要。
Ｑ：我想討論 Miu Miu 與藝術之間的關係，這也是 Miuccia Prada 與藝術之間的關係。我想知道你們是如何看待這段關係的，你們又是如何體驗這種關係的？
E：我認為 Miu Miu 是 Miuccia Prada 對時尚最具創意與個性的詮釋。接著是藝術，以及藝術家們透過最近的合作所激活的關係，時裝秀成為一半是藝術的空間，一半則是時裝秀的空間。現在和團隊一起工作，我才意識到我是多麼幸運能夠如此接近他，他是 21 世紀最具創意的人之一，我們見證了某些決策，也曾為其他合作進行探討，即使是在我擔任 Thought Council成員的時候，能夠參與某些討論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這些討論塑造了今日的 Fondazione Prada，很少有機會能與某人如此接近，可以說是他改變了我們看待一門學科的方式，她在藝術界的影響力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G：這是我第一次接觸 Prada 集團時尚方面的工作，感覺非常棒，如果你有幸受邀合作，你就有機會實現在其他地方難以執行的計劃，這要感謝 2x4、OMA/AMO、Elvira、Thought Council、已故 Germano Celant 與 Fondazione Prada 等傑出人士的支持與聯繫，在這樣的環境中，各種想法都能蓬勃發展，成為真正精緻的作品。
不幸的是，有許多藝術收藏家把藝術家當成表演者或藝人，利用他們的作品來營造某種氛圍或招待客人，但我在 Fondazione Prada 工作時從未有過這種感覺，藝術家們被認真對待，Miuccia Prada 本人也與他們進行有意義的對談，這種真誠的合作既罕見又極其重要。至於 Miu Miu，我認為它的精髓在於易於搭配且多樣化的時尚，你可以在一天中的任何時候穿上，即使是去辦公室也能感到舒適，衣服不會讓人覺得格格不入，不像我有時候會覺得在某些場合穿得太正式。
令人著迷的是時尚對個人身份的影響，許多 Miu Miu 女人的故事 (Women’s Tales)都在探討身份認同的主題，經常觸及人們在表達自我時所面臨的限制，但與此同時，透過服裝，你可以解讀人物的身份與轉變，這為體驗增添了活生生的表演元素。此外，Miu Miu 檔案本身就像是一個有生命的實體，收藏了來自不同歷史時期和系列的作品，將不同時代聯繫在一起，彷彿每件衣服都有自己的故事，為整體敘事增添另一層意義。
E：時間介入作品的方式值得注意，它的美妙之處在於你只會體驗到其中的一部分、一個瞬間，因為無論你是在一天還是六天內，無論你是否只會在那裡待一個小時，或者在你參觀過程中的哪個表演時刻，事情都會發生變化，其他任何事物對你來說都是神秘的，就像對晚到五分鐘的人或者在節目的最後四、五個小時才到場的人一樣。這給我帶來了一種輕鬆感，感受到置身於藝術、時尚、生活、時間感的空間中的可能性，這是一件以時間為基礎的作品，就像 Goshka 的一些影片一樣，從這個角度來思考，真的很令人興奮。
G：這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刺激，感覺上有一種在展覽與時裝秀之外還想繼續工作的渴望。一旦沉浸其中，就會發現許多不同的可能性，光是這兩個活動似乎還不足以完全探索一切。
E：我覺得這也是一件好的藝術作品的魅力所在，它總會讓人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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