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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做你的影子──日本極道女人與她們的刺青
by JheSyue Liu-更新
編輯／劉哲學 翻譯／游騰緯 攝影／Chloé Jafé 撰文／Channa Brunt
提到黑幫或黑手黨，你或許想到的是危險的男人，而且很有可能是義大利人：戴著金戒指與金項鍊，頭髮用大量髮膠梳得服服貼貼。 你或許也看過各種影視片段，像是熱門影集《黑道家族》、經典電影《教父》，或《疤面煞星》的經典台詞——「向我的小朋友問好吧！」
現在讓我們把目光轉移到電影與影集中的女性角色身上，說實在，她們通常只是個配角，個性有點天真，指甲總是精心修剪，頭髮燙捲⋯⋯但極道的女人並非如此。法國攝影師 Chloé Jafé 潛入本來相當封閉的極道家庭生活，將鏡頭聚焦在她所遇見的女性身上。Jafé 將這次冒險的拍攝成果命名為《I Give You My Life》（我為你奉獻生命），在這一系列私密的黑白照片中，主要呈現女性和她們與丈夫的關係。只不過，你可以先將那想像中的黑道妻子形象，再加上刺青。
融入極道
為了探索極道的世界，Jafé 完完全全地將自己沉浸在日本文化之中。學會日文後，她到一家女公關酒吧工作，這裡幾乎只有想要享受女人服務的男客人會上門。雖然有所例外，但通常女性員工或多或少與極道有所關聯，而酒吧也多半屬於犯罪集團。「對我來說，這是接近這些女性的方式——跟她們身處同樣的地位，踏出了解她們生活的第一步。」然而，Jafé 又花了兩年的時間才讓通往極道文化的大門向她敞開。「一開始，我完全不得其門而入。直到兩年後，就在我瀕臨放棄的時候，我遇見一名位階更高的老大，等到他開始信任我，我才獲准開始拍照。一切就是從這裡開始，整個組織漸漸接納我。」
影子愛人
進入這神秘的圈子後，Jafé 結識了不少極道份子，以及周旋在他們身邊的女人，她說：「女性的位階大大取決於她的另一半；如果她們嫁給老大，那麼她們實際上就是他的影子。她們必須掌握所有時事，甚至要照顧年輕的菜鳥。要是老大死了或入獄，那麼她就要負責照顧這個團體。這與我鏡頭下大多數女性無法決定自己能否被拍攝的事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們必須先獲得老大或丈夫的許可。」然而關於這些女人與她們的組織，無法三言兩語就下定論，Jafé 強調，極道的歷史在許多層面上與日本的歷史息息相關，「如果你想了解極道，很重要的就是先理解日本文化。」
入墨精神
讓我們回到先前提到的刺青，這是 Jafé 鏡頭下重要的元素。所謂的「入れ墨」（入墨）是極道的傳統，經常會覆蓋身體大片的皮膚。Jafé 表示，入墨展現刺青者有能力承受痛苦，呈現出他/她有何等強大的韌性。「刺青就像保護他們精神的盾牌，圖像每每透露刺青者的個性或過往。而對於男性來說，刺青往往與他們所屬的群體有關——事實上，他們大多會在胸前紋上老大或集團的名字。」你覺得好看？多數日本人可不那麼想，「我們感受到刺青的美麗程度，就是它在日本被視為禁忌的程度。一般而言外界看不到這些女性的刺青，那是保留給她們的愛人的。」
從許多方面來看，Jafé 的作品訴說的是愛情故事。值得注意的是，這種浪漫之情也能在荷蘭犯罪學家 Rie Alkemade 的科學研究中見到，「有一點毫無疑問：這些女性非常堅毅，適應力很強，比大家所認為的還要強。」她如此為研究解說，「她們在陰影中提供她們的男人情感與經濟上的支持。」她引用了一名極道女性的說法：「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我愛上的那個人竟然是極道的人。」這難道不正是愛情的奧妙嗎？
次次文化
日本極道約有八萬名成員，已經有數百年歷史。與世界上其他黑道組織非常不同的是，日本黑道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動，眾所皆知。事實上，日本警察每年都會發佈有關黑道活動的數據與詳細資訊，極道各小組的總部也都是無人不曉。對比之下，人們對極道家庭生活卻簡直一無所知，Alkemade 決定深入「極道中的女性」這項次次文化進行科學研究時，與 Jafé 的攝影計畫進行時間非常相近。Alkemade 堅稱，這些日本女人與義大利黑手黨裡的女人不同，並不涉入犯罪活動，單純只有扮演情感與經濟支柱的角色。她同時也認為，這些女性已經適應所處的環境，她們吸收、模仿極道的儀式與習俗，「透過創造平行於組織男性、影子般的次文化，介由一種極道內部完全屬於女性的『次次文化』，建立團結、自豪和自信的身份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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