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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設限 女力導師專訪】找到與自我共處的最佳關係,艾怡良:「你可以很微小,卻很真實、用力地活著。」

身為創作型歌手,如何界定自我,對艾怡良而言有著更深切地影響,從學會認可自我到摸索無我境界,今日的她終於能對自己的狀態感到自在。

採訪撰文/林佳蕙 , 攝影/陳文慶

【#不設限 女力導師專訪】找到與自我共處的最佳關係,艾怡良:「你可以很微小,卻很真實、用力地活著。」

如此愛唱歌、那麼擅於創作的艾怡良,音樂與她的生命如影交纏,當她站上萬眾矚目的舞台,歌手身份便似理所當然地成為她的印記。但就連這樣的她,在不斷超越自己的路上,也曾被不安操控,一度令自己感到舉步維艱,她說:「有陣子我完全不聽音樂,那是我很懷疑自己的時候,每聽每一首歌都像在做功課,我都在聽人家怎麼怎麼唱得那麼好?曲編得那麼好?為什麼演唱會講話這麼有趣?在很不安的情緒裡,我是抽離在音樂之外的。」

自我批判而不自由

艾怡良自析如同和音樂談了35 年的戀愛,每個階段都有不同滋味。一開始的熱戀狀態,讓她覺得成為歌手是件帥氣的事情,追求掌聲熱曲,但刺激感很快就退潮。當她開始累積名氣,追求完美主義又開始有得失心的她。開始懷疑自己,「如果有人跟我說某首歌很好聽、很打動他,我會覺得有點內疚,因為那是心情瑣碎的時候寫出來的歌。」拿下金曲獎最佳國語女歌手獎之後,又於 2019年獲得第30屆金曲獎最佳作曲人獎,接二連三的肯定讓她戴上金冠,但這樣的加冕,讓她更加無法自在,「我開始創作的時間不是很久,突然得到糖果,覺得自己實在太幸運,畢竟大家都很努力,會捫心自問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陷入懷疑自我的低潮,她笑言經紀人那陣子看她就像一隻不斷追著尾巴打轉的小狗,在自我批判的迴圈中找不到出口,「直到有天他終於說我不能再這樣,他說我們身邊的團隊、導演、服裝師、彩妝師全都這麼相信我,這麼多年了,大家都沒有走,不覺得自己真的做對什麼事情?那幾秒間我就懂了,而我哪來的膽子辜負大家?」

重整心緒,她逐漸覺得應該坦然擁抱別人在她身上所見的優點,不再一味地想以最完美的狀態吸引所有人的眼光,也不再擔憂歌迷的去留,有所共鳴的聆聽者自然會駐足,她要在音樂裡成為最自在的艾怡良。自喻一度和音樂分手的她感性地說:「我發現我還是愛它,但現在感覺不一樣了,這有點像自己的愛人終於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又深情的男子。」

從肯定自我到無我境界

找到自身與音樂的最佳關係,讓她忽感自由,但2021年突來的戲劇邀約,又讓她面臨下一個來自戲劇的心靈挑戰。「成為演員是很神奇的階段,我揣測演員的養成應是無我的,我好不容易接受我可以自我,而且覺得舒服,卻又被要求『無我』。」為了成為《我沒有談的那場戀愛》戲中的主角,艾怡良接受了密集的戲劇訓練,卻因無法認同女主角的價值觀,難以詮釋劇中的角色。她記得有一場戲已經拍了十幾次,卻還沒有得到導演的肯定,從小就十分好強的她,總覺得只要設定目標、努力前進,就能達到心之所向的境地,這次突然有些害怕起來,「我覺得我在浪費全世界的時間,我再也不像小時候那麼天真了,會不會這次就不是可以達到心之所向的那一次?當導演徐譽庭終於覺得有個鏡頭可以用,她在很遠的監視營幕後大喊:『艾怡良就說你會演戲吧!』我崩潰地跪在角落,終於卸下這幾個月的不安。」

花費了一番力氣入戲,她從不斷批判角色,終於發現自己和角色都有擇善固執的共通點,由此開始成為戲中的郭勤勤,她有另一番體悟,「這有點接近第一次學潛水在海裡迷路的經驗,我在海裡失去方向感,第一次體驗到一個前所未知的世界,我終於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學會肯定自我,再摸索無我的境界,她發現自己的視野變得全然不同,原來自我雖然重要,卻也沒有那麼絕對,適時地放開我執路更寬。

你可以很微小,卻很真實、很用力地活著。

近年的經驗給了她反覆省思的機會,「我不是開放選項的人,選定一個目標之後就得直線飛行,如果遇到狀況再看怎麼自救,但不前進不行。」艾怡良認為自己只能跟隨心之所向,但在體會世界其實極其廣大的過程中,她變得更尊重他人,也更加珍惜自己擁有的機會,她說:「你可以很微小,卻很真實、很用力地活著。」現在的她比從前踏實而從容,而讓自己鬆綁的方式,全靠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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