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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我的字|人氣影視編劇林冠慧:「唯獨透過不斷向自己發出挑戰,渴望創作的心才得以滿足。 」

書寫,是寫一種心意,也寫一種情感。寫自己的心意,也寫別人的情感,總歸在字裡行間的情,有說不完的故事。作詞人黃婷、書道家王意淳、編劇林冠慧以及作家張西,在他們的字裡,又有著如何千迴百轉的力量?

企劃/廖崇捷 採訪撰文/黃映嘉 攝影/Hedy Chang

寫我的字|人氣影視編劇林冠慧:「唯獨透過不斷向自己發出挑戰,渴望創作的心才得以滿足。 」

一個人對文字的執念有多深,端看作品就能略知一二。編劇林冠慧回憶在創作〈不良執念清除師〉之初,就深信文字語言有其力量,於是他讓蒲一永這個角色擁有寫一手漂亮書法的能力,並且透過筆墨的能量,讓深陷執念的怪物得以消散,「我實在太想寫結合書法跟妖怪的劇本,所以那陣子全心全意都放在創作上,雖然同時伴隨著壓力,但我很快樂!」林冠慧漾著滿足的笑容說道。

而劇本作為文字的載體,更是動人故事的起源,所以每當林冠慧投入創作時,唯有「一心一意」堆砌文字,才對得起自己身為編劇的角色。他用手指頭在桌上寫下「空」,並解釋著說:「空這個字的意涵,可以很微小也能無限大,我認為中文字特別具有這樣的力量,因此才想透過戲劇,把文字的力量端上全世界。」

唯獨透過不斷向自己發出挑戰,渴望創作的心才得以滿足。

用文字展開思想自由

林冠慧坦言自己對文字的熱愛,從小就已盡情展現,「我在念書時都沒在上課,而是拼命在空白作業簿上寫小說、寫夢境,這樣的書寫歷程,讓坐在教室的我身體雖不自由,但心靈是自由的。」明白自己的興趣與志向之後,林冠慧在大學與研究所皆選擇投入電影相關學系,企圖從中修煉出文字的結晶。實際進入業界後,林冠慧發現無法像學生時期一樣天馬行空,而且多了許多來自現實面的限制,「但有時候限制並非壞事,而是促使我將作品變得更好的關鍵。」

林冠慧以〈不良執念清除師〉劇情中,寫書法渡化妖怪的畫面為例,他原先期盼場景在挑高的空間內進行,但受限於預算,最終只能在窄小的和式房間內拍攝,但是也因為有了這層限制,反倒讓作品呈現出比原來更顯著的效果,「我原本想在挑高屋頂場景中運用特效,更能展現墨氣竄流,當場地更小更壓縮,那些墨氣在狹小的屋內噴發,好像關不住、快漲破那間屋子,甚至竄出屋頂,展現的特效反而更具張力與力量。」

寫劇本就是要問心無愧

對林冠慧來說,創作猶如一場極限挑戰,他笑著說自己的作息與常人不同,時間越晚越能靜下心寫劇本,經常晚餐後才開始動筆,回過神來天早已白肚。會有如此堅定的專注力,或許是林冠慧體現執念的方式,她指出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留下遺憾,因此從劇本上每個字詞,直到分鏡的掌握都有所堅持,並且確保問心無愧才行。「當演員把台詞說出口時要像人類,這點是我的堅持。」林冠慧在無形中養成的習慣,如今被許多人冠上「冠慧體」,例如標點符號放置的位置,可以營造角色說話的口氣,如此一來演員讀著讀著,自然而然就能勾勒出角色的立體度。

然而近年 AI 科技發展快速,從影像、翻譯、文字都能交由 AI 處理,這樣的趨勢是否會對編劇造成威脅?林冠慧反倒不擔心,堅定認為所有情感都是從人開始,「AI 是輔助工具,幫助我們把腦中想像的文字具體化,例如把劇本轉變成有氣氛的圖像,提供團隊進行腦力激盪,但基本還是心意,如果沒有概念跟理念,就只是敷衍了事而已。」

藏在文字裡的各種挑戰

為了不愧對於心,林冠慧面對瓶頸總是勇往直前,努力尋找等待自己的答案。他透漏自己經常在情節推動遇到瓶頸,但是迸現答案的靈光總是在不經意出現,「我一直覺得人類大腦只開發10%,所以要突破瓶頸的方法一定不只一個,而且不找不划算呀!」期待自己能夠交出既特殊又符合邏輯的劇本,這是在預算限制之外,林冠慧給予自己的課題,「唯獨透過不斷向自己發出挑戰,渴望創作的心才得以滿足。」

因此如果要選一個字來定義自己,林冠慧提出「能」這個字,他語帶酸澀地說,在業界多年,難免會感受到他人言語的惡意,但唯獨相信自己能成功,縱使話語再尖銳,都是能督促自己超越困境的金玉良言,「我其實不是樂觀的人,老實說還有點負面,但只要寫出來的劇本、拍出來的戲劇能讓人感到愉悅,就覺得自己不孤單了。」帶著不想長大的心情,林冠慧奉上自己對文字的初心,期盼用劇本勾起更多共感,為人們生活點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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