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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B 」運動的四「不」：不婚不戀不性不生，為了掙脫父權枷鎖的新世代女權運動
by Lynn HSU-更新
編譯／許家菱 撰文／Stella Roca 圖／ getty
2016年，南韓首爾發生一起女子被謀殺的事件；2024年11月，共和黨川普在美國大選獲得勝利。兩起看似孤立的事件，最終卻產生強烈的連結——前者促成「4B」女權運動的誕生，後者則讓它向全球擴散，撼動了傳統兩性關係。
「4B」源自於四個以「bi（韓文：不）」開頭的單字： bihon（不婚）、bichulsan（不生）、biyeonae（不約會）和 bisekseu（不做愛）。
女性開始拒絕婚姻、母親身份、放棄關係和異性性行為。這些父權體系的受害者透過避開直男、放棄浪漫關係來向父權體制抗爭。近幾週，這四個「不」在社群網路蔓延，逐漸佔領美國。
一個源自南韓的女權運動
2010 年代初，女權運動在韓國開始興起，2016 年，於首爾發生的江南隨機殺人事件在社會上引起轟動。犯者為了替自己謀殺女性的行為「正名」，將動機歸因於「長期遭受到女性忽視」。
這件事在南韓的社群網路掀起一場風暴，連動著 #Metoo 運動，婦女們紛紛在網上譴責並訴說自己生命中曾遭受過的暴力，並撻伐社會強加給女性的嚴格容貌標準。
「在韓國這樣的父權至上的社會，女權運動很難推動。在2021墮胎合法化運動時曾燃起過一絲希望，但男性主義與保守人士的聲浪也非常激烈，很難抵擋。研究員兼 La terreur masculiniste （暫譯：恐怖的大男人主義，2024年出版） 一書的作者 Stéphanie Lamy 表示：「從那時開始，這個運動開始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是一種公民抗命的形式，是在不認同社會的運作之下所做的選擇。她們無法再接受男性主導的社會模式了。
如今，這場運動正在發展，奮力跨越國界。2024年十一月初，正是川普（Donald Trump）的勝利重新啟動從父權主義中解脫出來的想法，許多婦女開始想從兩性關係間掙脫出來。「這場運動已經成熟，並有龐大群體支持著，因此能在國際間傳播，也成為對美國男權主義勝利的反面聲浪。Stéphanie Lamy 補充說，「因為韓國文化正在西方世界蔓延，我們可以從高度政治化的 K-pop 中看到這一點。」面對「成為母親」的期待、性關係所帶來的壓力以及社會上對女性的種種限制帶來的恐懼，一些韓國和美國婦女決定進行反抗。「這是一種公民抗命的形式，是在不認同社會的運作之下所做的選擇。她們無法再接受男性主導的社會模式了。」這位專家解釋道。
4B：不婚、不戀、不性、不生，背後真正的原則是什麼？
Stéphanie Lamy 解釋說，它的最前提是「女性不再回應不符合她們權利的父權要求」。為了達成這個目標，需要遵守四個戒律：放棄與男性的關係（包括情感與性關係）以及拒絕總是與男性有關的「婚姻」與「母親身份」。就像任何社會運動一樣，其形式也會有所不同。「有人認為這樣的運動是激進的，但在我看來並非如此。有些婦女甚至會拒絕消費帶有性別歧視廣告行銷的產品。如今，這項運動的最後一根支柱就是「支持採取響應 4B 的女性」。「這是女性的團結力量。 」女性甚至可以毫無顧忌地改變自己的外貌，南韓的女權主義者就是這樣做的。「這些南韓女性嚴格遵循 4B 戒律。她們留短髮，不再化妝，穿一樣的衣服。在某種程度上，她們試圖發展雌雄同體的一面。」
新一代的女性主義理論
在社群網路的推波助瀾下，這場運動的勢頭越來越猛。據法國廣播電台報導，在 X（原 Twitter） 上的一則貼文引起熱烈討論，瀏覽次數高達 1,700 萬次：「是時候對男人關閉您的子宮了。他們憎恨我們，並引以為傲地憎恨我們。不要再獎勵他們！」
這是新世代的重大宣誓。Stéphanie Lamy 說：「在美國，年輕女孩們呼籲大家奉行 4B。這讓我們這一代的女權主義者不禁莞爾，因為我們當中有不少人在五十多歲時就放棄了與男性的關係。我們沒有理論就這麼做了。」她補充道：「年輕女性因為意識到自己與同儕所共同面臨的肢體或情感暴力，因此放棄與男性的關係。」
然而，這種對男性的抵制影響了所有世代。
「4B」已經被應用在不符合「美麗典範」的女性、殘障女性、邊緣種族女性或某個年齡層的女性身上。Stéphanie Lamy 補充說：「有些女性在沒有表明的情況下，就決定不需要男性，自己就可以過得很好。 」
「婦女的貧窮化從她們開始一段關係時就開始了，特別是在她們生育時。」
女權運動帶來的新思想很可能在法國實現。根據研究人員的看法，這種現象早已發生，只是沒有被理論化而已。
「在法國，我們聽到許多人口重整的說法，最近更聽說生育率有下降趨勢。然而，我們知道婦女的貧窮化在她們結婚當下就開始了，最嚴重的是在她們生育時。她譴責道：「這種貧窮現象在分居或離婚時顯而易見，而且愈來愈嚴重。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婚姻關係都被認為是造成女性貧窮的罪魁禍首。」
「法國婦女必須保持警覺，以確保整個社會不會回到逼人生孩子和強迫人們建立異性關係的老套路。Stéphanie Lamy 補充道：「4B 運動的理念是透過退出社會模式來扭轉力量平衡，讓人們開始思考，並改變社會政策與規範。」
但在美國、韓國和其他地方，人們仍希望能挑戰父權體制——而這一切都離不開男性。
Stéphanie Lamy 總結道：「對我們而言，4B 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它會繼續發展，因為社會運動總是在運行、調整和被重新解讀。但就此按下暫停鍵，重新思考我們是如何看待生產和人際關係，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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