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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佰,走上街頭的Rocker!王者的攝影之道
by a 編-更新
採訪撰文/林侑青 攝影/Hedy Chang 造型/關婷玉 妝髮/黃詠鈴
墨鏡,黑衣,吉他,是伍佰的關鍵字。可你未必知道,黑白底片,哈蘇相機,街頭日常,也是伍佰的一部分。睽違五年,伍佰推出第三本攝影集《伍佰•台北》,從八年來累積的一萬多張作品中,淘選出那些曾與他心靈產生共鳴的瞬間。
舞台上,伍佰在尖叫聲簇擁下登場,吉他狂躁行進,鼓點俐落跟隨,沿瀏海滴落的大顆汗水彷彿透著光;這是你和我一樣熟悉的伍佰,連拿維士比都帥得很厲害。舞台下,伍佰意外地沉靜羞赧,讀村上春樹,看駱以軍,酷愛史景遷,總隨身帶台黑白底片機出門,捕捉生活裡每個微小的相遇;這是我和你不太認識的伍佰,一個摘下墨鏡、直面觀景窗的攝影咖。
街頭教會你一切
第一本攝影書《伍佰•風景》,他拍北海道天地一片蒼茫的雪景;到了《伍佰•故事》,他將觀景窗對準行旅中遇見的人,解讀他們無聲的情緒。這本《伍佰•台北》裡,他的鏡頭更添柔軟與溫度,「這不是介紹台北景點的書,我拍照的當下都是我順道去工作、蹓躂、洗照片、見朋友;或是後台,通告現場,記者會;照片採順時編排,越前面越接近現在,讓大家透過這些照片看到我的生活,我的思考,時間的流動感。」他也特地拿掉「會侷限可能性」的文字,單純讓照片說話。
伍佰說,拍照並非為了留念,而是享受時光凝結之感,「我拍照是剛好對到契合的瞬間,這個我有感覺,我的心情讓我在那時按下快門,一定代表了什麼。」他拍高架橋,拍路邊攤,拍公園被遺忘的天使像,拍沿牆蔓生的公寓鐵窗;他也拍工作夥伴,拍明星好友,拍圍成一圈開心與他對拍的歐巴桑。他從不設定主題,有時甚至不看觀景窗,端賴一瞬的靈光,如同他喜愛的森山大道所說,「與其去思考攝影是什麼,到頭來街頭會教你一切。」
下港人在台北市
1992年,24歲的伍佰離開嘉義來到繁華的台北,推出第一張專輯《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從此開啟台式搖滾浪潮。他的歌總能捕捉遊子心頭無以名狀的矛盾,一面愛城市的便利欣爽,一面「想到父母腳就軟」,即使學會隨城市吐納,潛伏其中佯裝無恙,但總在某個街角,某縷菜香襲來之際,被不請自來的鄉愁擊中,然後意識到自己人在他鄉。
這樣的情感也反映在攝影上,「我的家鄉是嘉義,因為小時的記憶都在那,人的存在是靠記憶累積的。台北是我的家沒錯,我對台北有居住的感情,我拍到最後發現,會吸引我去的都是跟家鄉產生連結的地方。比方說,小巷內雜亂的房子,沒有花園,牆上胡亂種些草啊樹啊,這樣的意象會讓我想起家鄉。」
我,就是音樂
曾經,伍佰在一篇短文中寫下:「我似乎總在逃避。從我的世界逃到另一個世界,從嘉義縣逃到嘉義市,從下港逃到台北市,從藍調逃到搖滾,從芭樂逃到電音。」當時的他高唱「就要發射太空彈」,曲風的劇變讓老歌迷錯愕,儘管明知他正試圖打破疆界,找到下一個出口。
如今,搖滾之王不逃了,他抱起木吉他唱〈無盡閃亮的哀愁〉,帶著見山又是山的篤定,融合各路門派的平衡。「音樂並不存在,因為我就是音樂。我本身就是一首詩啊,怎麼樣。我希望我的想法,透過我的手用吉他彈出來,它不需要像 Aerosmith、Bon Jovi,」他瀟灑地說,「照相也一樣,相機並不存在,我的眼睛看到什麼我就拍下來,我不要讓技巧阻礙我,所以不會去學打燈那些東西,我,就是相機。」
聽見了嗎?狂狷背後是鋼鐵的意志,理直氣壯的 hardcore,無論是音樂或攝影,都是從胸腔湧出的熱血,別無分號的純粹。貫徹「我就是我」的信仰,就是伍佰的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