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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幸福又孤獨的法式小確幸《一直下雨的星期天》

他的心,一直下著雨,他等待,放晴的時刻。

EDIT / Star 資料提供/寶瓶文化

讓人幸福又孤獨的法式小確幸《一直下雨的星期天》
生命給了他一個沒有台詞的角色,
他嘆了口氣,說不上是憂傷,還是滿足。
 
沒關係,至少,人是在巴黎……
 
 
施韋格先生覺得這一生,就是必須待在巴黎。
但這個城市,讓他感到孤單極了。
他常在晚間漫無目的搭乘地鐵,只因下了班的人們卸下防備,地鐵變得溫暖了。
他也熱愛夏提耶餐廳的旋轉門,進門的瞬間,感覺自己身在世界的中心。
他還辦了支手機,幻想從巴黎打給初戀情人,但他的手機卻只用來撥給氣象台。
他孤獨、害羞,渴望與人互動,卻總是開不了口。
可是在這一天,他發現自己似乎戀愛了,而那個女孩竟然離他這麼近……
 
 
以《第一口啤酒的滋味》暢銷全法的菲利普.德朗,在《一直下雨的星期天》裡,以一種幸福中有無奈、溫暖又微帶孤獨的特殊氣息,深深打動讀者的心。生活中各種瑣碎小事,現代人在都市的疏離,在主角的巴黎散步裡,化為讓人微笑的默契,也泛起了無數傷感的微小漣漪。被譽為「法國村上春樹」的菲利普.德朗,在這本書裡,示範了另一種小確幸生活。
 
 
法國讀者口碑推薦!
 
「唯一可惜的是,故事太短了!因為它實在太有趣、太幽默!主角施韋格先生就和你我一樣,在他的巴黎(也可以是任何一個城市)小世界尋求與人接觸的機會,總是不放棄對於幸福的渴望。」──里昂讀者,雷安.曼撒爾
 
「你如何能不喜歡這本書!它捕捉到生活最細微的美好時刻,以及從你眼角飛過的淡淡憂傷……在酸楚中,你嘗到甜美的小小的幸福滋味。」──巴黎讀者,克勞德
 
 
【內文試閱】
 
施韋格先生老舊的電話沒有答錄功能,但他也不需要,因為沒有人會打電話給他。那麼,他是哪來的念頭會想去買手機呢?
 
其實,從他第一次在巴黎街頭看到手機的那天起,他就被這個東西迷惑了。那天,正好就在他旁邊,有個成功男士刻意做出瀟灑樣地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施韋格先生看著那人的手指在鍵盤上輕敲,然後開始講話,他立刻感到一陣強烈的憂鬱穿透了他。什麼!在雷恩街正中央,離法雅客書店僅兩步之遙的地方,一通電話就讓這個人當街翩然飛了起來,簡直是太神氣了! ── 瞧,他在擁擠的市中心一邊走路,竟然就能一邊和某個人通話!說不定,對方正在一座花園裡,也說不定人就在海邊。
 
他立刻想到了艾蓮娜.奈克爾 ── 他已經很久沒想到這個人了 ── 對啊!他可以打電話給艾蓮娜。在這個剛過正午的時刻,她必須是孤單一人,在那寂靜的村莊裡,她的孩子還在學校,而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沃勒貝爾正在葡萄園裡噴農藥。要是她在這時候接到電話,一定很意外。
 
「抱歉,艾蓮娜,我聽不太清楚。大概是蒙帕納斯大樓的緣故,訊號被擋住了。」
 
在這一刻,他身為巴黎人的那種惑人魅力,將變得非常具體,好像摸得到一樣,而且變得非常神奇,不像真的。這感覺有點像他才剛從坎特贊鎮小學畢業,終於可以去嚇嚇那個綁著兩條長辮子的小女孩一樣(她在玩跳房子時,可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呢) ── 不過,這兩件事有什麼關聯呢?施韋格猜想,應該是從成功男士的手機裡,隱約聽見了尿斗裡的噓噓水聲,讓他想起童年傍晚那些無所事事的嬉戲時光。
 
三天之後,施韋格給自己買了一支手機。在教皇街的郵局辦公室裡,他沒跟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倒是有一天,心虛的他在同事面前嚴詞抨擊了那些生意人,說他們喜歡故意在巴黎街頭做這種「讓人巴望」的事。但是不久後,這股流行退燒了,拿手機在路上走也不再是多了不起的事了。
 
但對於施韋格先生來說,魔力依舊存在。他不是想要「讓人巴望」的人,而是為了找到一種存在感。所以每當他步行回家,走到協和廣場,或是瑪德蓮教堂廣場時,他會忍不住內心的渴望,掏出手機來打電話。而在那一剎那間,他感覺到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
 
 0836680275。施韋格先生打給氣象台。他很想知道這幾天的天氣如何。
 
§§§
 
施韋格先生不是那種懂得誘惑的人。他應該抽著菸斗,用荷蘭菸草味道甜蜜的煙霧,把自己圈出一股魅力,這樣他毫無特徵的輪廓才會因此多了一道芳香,帶出深沉憂鬱的韻味。也要這樣,才會讓人以為他懂得那種悠閒安逸而有品味的生活,深諳挑選粗呢和天鵝絨的技巧;或許,還會引人猜想在他心底仍藏有幾段令他念念不忘的戀情。
 
施韋格先生不是那種懂得誘惑的人。但偏偏,他就是喜歡抽小雪茄,也就是被女人稱作「惡臭」的東西。幸好,施韋格先生也沒有很多女人可以打擾。
 
施韋格先生不抽南美洲那種粗雪茄,也不抽那種吸吐起來勁道十足的細雪茄;他不抽美洲大草原那種蓬亂且隨處生長的野生花葉,也不抽可以在古巴女人大腿上捲成的大雪茄。施韋格先生喜歡抽的,是一種樸素的法國小雪茄「妮娜」 (Le Ninas)。他從來不會在咖啡廳桌上隨意丟一包小菸盒,只為了營造某種灑脫的調調;他抽菸是為了滿足自己。而小雪茄那種聞起來像毒氣的酸苦味,似乎是他本來就該有的味道。
 
在他放任自己抽菸的時候,他總會對自己說,旁邊的人覺得小雪茄難聞,是因為只有抽的人才品味得到它的好味道 ── 而這一點,正好和抽菸斗完全相反。抽菸斗時,旁邊的人都飽嘗好處,享受到菸草的芬芳氣味,而抽的人卻落得如同進行儀式的大祭司,好處都由別人得到,自己卻不能盡享其樂。
 
小雪茄是真正的孤獨,是一種在快活中故作幽怨的陰險手段。辛辣的煙霧一縷一縷地吹到人行道上,隨即變得美好,因為沒有人想要過來聞。施韋格先生不是那種懂得誘惑的人。
 
§§§
 
施韋格先生從不坐地鐵去上班。他比較喜歡坐公車,或者步行 ── 從瑪加第街走到第六區雖然是一大段路程,但他喜歡走路,尤其在初春時節,甚至在冬日的大晴天。
 
沒錯,地鐵對他來說並非一種交通工具。施韋格先生會搭地鐵,完全是為了見識人間百態。這對他來說,幾乎變成了一種習慣,因為每天到了某一時刻,地鐵的氣氛就會變得特別有人情味。
 
這個發現是從某一天開始。當時,施韋格先生無意間搭地鐵經過聖.拉薩和塞夫爾—巴比倫兩站之間。那時剛過晚上八點,一切都還處於搖搖晃晃的虛弱狀態,而消過毒的車廂裡所運載的也不再是一群脾氣不好又行色匆匆的人。他突然領略到這種奇妙的氛圍。為了說服自己這並不是在做夢,他在第二天的同一時間又跑去搭地鐵,在同一個時段,同一個路線。奇蹟竟然又出現了。
 
於是第二天晚上八點,他又去試了一次。不過這次換了路線,他搭了塞夫爾—巴比倫那一線。奇蹟還是存在。
 
所以他想,哪一條路線不重要,是時段的關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施韋格先生不太喜歡分析和探究,他比較喜歡觀察。他發現晚上八點以後,地鐵裡還有很多人。但那些剛下班的人既然都這麼晚離開公司,也就不必急著趕回家。他們自顧著把背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很放鬆的樣子,像是詛咒獲得解除,整個人變得很和善。就這樣,這些疲憊而迷惘的人彼此靠攏;那些酒鬼和彈吉他走唱的人也不再覺得彼此有什麼差別。已經無力演奏的街頭藝人、已經無力奔忙的上班族,還有已經無酒可飲的酒鬼,這些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車次也變得越來越少;人們在月台上等車、交談。有一次,施韋格先生聽到有人說:
 
「當然不會,您還沒走投無路!以您的年紀……」
 
從八點十分到八點四十五的夜間地鐵,從白天的緊張壓力到夜晚返家後的孤獨,從縱橫交錯的地鐵路線到心碎夜晚的淒涼哭喊,人們在地鐵裡不問彼此姓名,短暫地交會,人與人之間變得溫暖而生動。
 
當然有時候,人們敢在這裡說一些從來沒跟人說過的事。什麼大小雜事都談到了,但是談得最多的,卻都是些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比如人生啊等等這一類的事。不過,即使人們什麼都不說,也自有一種方式,坐在別人旁邊,或倚著欄杆站著;看似各自分散,卻又是同在一起。
 
施韋格先生搭乘夜間地鐵,不是為了要去哪裡,而是因為哪裡都不想去。
 
 
 
 
《一直下雨的星期天》/ 菲利普.德朗 Philippe Delerm 著 /  

寶瓶文化出版  / 平裝 / 12.8 x 19 cm / 176頁 / 定價210元

 
 
【作者介紹】
 
菲利普・德朗(Philippe Delerm)/
 
一九五○年出生於法國北部瓦茲省。在法國諾曼第擔任文科教師,同時持續不斷的創作,作品包括小說、散文集和青少年文學。
他的《第一口啤酒的滋味》甫出版即造成轟動,蟬聯法國六大排行榜冠軍,在歐美形成一股閱讀風潮,特殊的文體被法國文壇稱為「果醬體」。他擅長以短小輕盈的文字,訴說屬於日常生活片段中的平凡樂趣,在他的作品裡,處處可以感受到一種溫溫淡淡的愉悅,及一些難以言說的小幸福。
曾榮獲法國「大固奇艾文學獎」、「書店文學獎」、「國家圖書館員獎」,及「浮尼葉文學獎」。
作品包括《第一口啤酒的滋味》、《一直下雨的星期天》、《老鼠先生》、《誰殺了我的午睡?》、《迷走幸福回廊》、《瞥見幸福顏色》、《胖胖戴樂瑪想飛》、《脆弱》等。
 
【譯者介紹】
 
田晶 /
 
自由職業譯者。
畢業於北京大學法語系,現旅居法國巴黎。
譯有《巴黎速寫》、《唯音樂與美食不可辜負》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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