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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勉強自己去做有意義的事,沒有意義卻很喜歡的事,或許才是必要的
by Samantha Xin-更新
文:方智出版 圖:方智出版、tvN
我這輩子只參加過一次聯誼。那是我大學時的事情。那時的我,剛好經歷了一場轟轟烈烈、令人痛徹心扉,最後燃燒殆盡的戀情。可能是燃燒得太徹底了吧,我只想到用新戀情來填補寂寞和自卑帶來的空缺。那位朋友察覺到我的想法,立刻幫我安排好聯誼。當天出現的五個男生。
我過去從未參加過這麼大學生的活動。被當成是女孩子來捧,而且對方沒有惡意,整個人輕飄飄的很開心。但就在我喝得微醺,要去上洗手間時,我看到洗手臺前鏡子裡的自己,臉上的妝化得比平常還要濃,看起來實在很俗氣,心情突然跌到谷底,把我拉回現實。如果我喜歡過的那個人,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會怎麼想呢?不,過去喜歡那個人的直率的我,恐怕才會失望透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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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被喜歡可以提高自我價值
喜歡的人沒有選擇我,悲慘和不甘心的心情,讓我想要找能力更好的人交往,以為這樣可以提高自己的價值,讓對方刮目相看。那是天大的誤會,誤以為身旁的人的價值,就是自己的價值。
即使如此,那時的我只知道用無聊的事情,來彌補寂寞和後悔。喜歡的人沒選擇我就不行,沒獲得比自己優秀的人的肯定就不行,總之那個時候的我很容易感到不安。以為唯有透過他人的認可,才能確認自己存在的輪廓。結果,「沒有被那個人選上的我」一點成長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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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過了五年,我想告訴那個時候的我,雖然喜歡的人沒有選擇我,我因此迷失了自己。但現在,我有魔法的遊戲機Switch;海賊王魯夫當上了自己的「人生船長」,擁有在莫名感到寂寞的夜晚,一個人訂披薩的財力。現在比過去更喜歡化妝,也有一堆化妝保養品。我的髮型也從短髮鮑伯頭,變成現在自己超喜歡的長髮。
現在的我有許多小小的「喜歡」,已經不再搖晃不安,活得很腳踏實地。被喜歡的人選上,不是人生唯一的喜悅,讓自己更加「喜歡」自己,也是證明自己存在的方法之一。鏡子裡那個看起來俗氣的我已經不在。二十五歲的我,可是隨時隨地都超級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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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沒有意義的事情,才會充滿喜歡的事物
我想要在三年內跳槽。所以在那之前,必須做出實績、磨練出有用的專業技能,那可是一點時間也不能浪費。為了減少通勤時間,一個人到陌生的地方住。沒有買電視;最喜歡的樂團,也因為太累,怕影響到隔天的工作,漸漸沒去了;漫畫和小說堆在衣櫃的深處,書架上只放了商管書籍;放假也只翻閱公司的產品型錄。比起跟朋友出去喝酒,寧願把時間拿去看YouTube上看起來知識濃度高的影片。
出社會的第一年,我的心思全放在工作上。出社會工作後,對未來感到迷惘不安的感覺,真的讓我非常焦躁。所以我強迫自己,把時間用在有意義的事情上,藉此消除不安。在那個時候,我滑了滑手機,畫面跳出我還是學生時,發布在社群網站上的文章,上頭寫著我一個人到山形縣參加駕訓班集訓的事。大學四年級的冬天,我終於結束了求職期,度過了不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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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所有的生活片刻
求職期持續了大約一年,過程中不斷被要求回答理由。應徵表格和面試都不斷地問我「為什麼」。那樣的過程,讓我以為有意義的事物才是有價值的,失去了非理智的感性。我對未來充滿不安。未來我會在哪裡?跟誰在一起做什麼呢?就在那個時候,我為了考取汽車駕照,到山形縣度過了兩個星期。在陌生的地方過簡單生活,每一天都很平淡無奇,沒什麼特別的。但是在準備搭上夜間巴士回去前,我突然覺得很寂寞。
從往返訓練場地和宿舍的巴士上,可以看到一片雪白的街景;在休息空檔吃了牌子聽都沒聽過的冰淇淋;幫我盛了一大碗白飯的食堂歐巴桑;要走三十分鐘的雪路才到得了的超市。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那些事情時,胸口就覺得暖暖的,對未來感到不安的情緒漸漸釋懷了。當我發現,就連沒什麼興趣的街道,我也能真心覺得好可愛時,我獲得了莫大的救贖。我在看不見光的巴士裡,打從心底希望自己,就算沒有意義也能繼續愛下去,而不是把時間拿去追求有意義的事物。
出社會工作之後,忙碌的日子讓我每天都渾渾噩噩,不知不覺連那麼重要的事都忘了。對現況感到焦慮的我,認為時間應該要花在有意義的事情上,把沒有意義的事情都視為沒有價值的東西。生活在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對我來說,與其勉強自己去做有意義的事,沒有意義卻很喜歡的事或許才是必要的。
想起考照集訓的事情後,我終於讓生活回到原本的樣子。我買了電視;即使沒有要買什麼東西,每天也去超市逛逛;能夠珍惜沒有目的,只是隨著電車搖動,眺望著窗外景色的時光。如果連這種沒有意義的事也能喜歡,平凡的日常一定也能變成充滿「喜歡」和獨特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