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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台灣│《山地話/珊蒂化》馬翊航專訪:「我是一個正在寫作的原住民。」
by JheSyue Liu-更新
企劃/廖崇捷 採訪撰文/劉哲學 攝影/Hedy Chang 妝髮/高媛媛 編輯助理/曾冠樺
「當我開始寫作,我是一個很普通的,正在寫作的原住民。」
翊航說自己先是原住民,然後才是作家。散文集《山地話/珊蒂化》書寫了他作為一當代原住民,非常個人,有與無的生命經驗。他曾經在情人懷中,成為宛如寶嘉康蒂的異國風情體現;過去臨陣脫逃部落成年禮,遲來的儀式幾年後在繫上臀鈴,為長輩斟酒服務時實現;他不會說族語,但是後來向家人要來了曾屬於祖父的卑南族語名字。翊航藉由寫作披露身世地圖,與之連動的台東建和、池上裡的種種物事:族人、水埤、姊弟鳥傳說,和首首熟爛的山地情歌,因為與他的生命經驗擦邊或交疊,一併被納進文字的琥珀中。
翊航說,有次新書座談結束,一名年輕的布農族女生來找他簽名,「她對自己的族群文化有一種熱情跟衝動,但是卡在父母常年來在都市生活,有一種很難克服的疏離感,使這個女生要回歸自己的文化的時候,必須繞路。」原住民文學創作和文化相關活動,或許就是一種接軌方案。另一次,他收到一個訊息,是位在法國的台灣演員,「他參與了巴黎市立劇院的電話詩歌諮商,選用了我的一首詩〈未雪〉,也說分享了這首詩給一些留學生。」用文學接觸大眾,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優勢和困境,現在已經不是過去作者,書,讀者的單向路徑,「容易不容易不好談,但是比較豐富一點。」翊航這麼說。
而回到身為一個寫作者的責任,翊航自己認為,始終是對文字負責:「我想在對文字負責的同時,也是在用我的方式,回應他人對原住民作家的定義與期待。」
在創作過程中,發生過最浪漫的事情?
以前會是寫完一篇作品的時候,現在多了一種幸福,是讀者告訴你這個作品跟他產生的互動。還有讀到一篇可以震動你的作品時,才是最幸福的。
是否有在醞釀中的寫作計畫?
一直有人在鼓勵我寫小說,不過現階段還是散文跟詩吧。下個階段的作品想試著讓自己的個人經驗再少一點,寫作的題材和方式再往外看一點。詩集《細軟》裡面很多談愛情,談愛情的時候就會出現「我」,但現在想看把那個我減掉之後會得出什麼東西。
中外文壇崇拜的作家是誰?想問他哪些問題?
如果條件不限,我會選王禎和。王禎和是花蓮出身的作家,我的高中在花蓮度過,碩士論文處理花蓮的地方文學。我很喜歡他的《玫瑰玫瑰我愛你》,再次裡面有很細微的寬和,不是把人壓在低處,而是自己也同時在裡面。如果他還在世,希望可以在花蓮與他對談年輕時候的經驗。
以「美麗佳人」為題,會寫下怎樣的故事?
我小時候很喜歡看媽媽少女們的雜誌,裡面帶有很多憧憬與魅力的物件、故事,我應該會寫成我跟女性/雜誌之間的緣分,或者雜誌裡的性別課;可以寫關於「美麗」,也可以寫關於「變成佳人」的故事。
馬翊航作品
我的推薦書單
楊佳嫻,《小火山群》(木馬,2016)
記憶的火山會休眠也會噴發,這本書裡面有青春的汗珠,啟蒙的可能與不可能,知識的面目與魅惑,以火山口顯現人間洞穴的餘威。
泰莉.坦貝斯特.威廉斯,《當女人是一隻鳥:聲音的旅行》(自由之丘,2013)
如何書寫空白與沉默?在生態書寫的領域裡,她試探的其實是敘事的可能,聲音的可能,以及空白的可能。
華特.班雅明,《柏林童年》(麥田,2012)
物件與細節環繞著幽靈,班雅明以他幽深的鏡頭拍攝它們。然而那不只是感傷,憂鬱與沉溺,他讓它們說話——正如時間對我們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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