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LATIONSHIP聊心事
在成人的世界裡，挖苦、嘲笑沒有意義！沒事多誇人，如果真的沒地方能誇就閉嘴。
by Ren-更新
Photo / Netflix、IMDb
關於距離： 網路的世界裡， 我們不是朋友
我們沒有經歷過爭吵， 沒有牽手走過很遠的路， 也沒有在大雨中等待過彼此。 所以，你給我好好說話。
我常想，我們這樣的人，對社群平臺上的你來說是什麼樣的角色？我有一個作家身分，所以你可以算是讀者；我和品牌合作，和你的關係有時像櫃哥和顧客；我分享自己的生活，這時的我有點像演員，很多時候是喜劇的那種。
現在是網路時代，所以很多時候，不是我們願不願意，是在這樣的時代裡只要你用手機、電腦、網路，就必須面對這樣的社交關係。除非你不上網、只玩接龍遊戲。尤其像我這樣靠網路工作，餬口飯吃的人，主要工作就是必須和螢幕另一端的人互動。大部分的時候，我很滿足於這樣的工作型態，非常多變、充滿驚喜。不過，我和網路上這些人的關係，也變得有點微妙。
不得不說，在網路上的我是另一個人格，比較多話、愛管閒事、愛分享。久而久之，我和另外一群人建立了一種關係，有人會把這群人叫做粉絲、讀者，甚至有些人根本什麼都不是，只是閒著無聊路過圍觀。
那會是朋友嗎？朋友是一種透過真實互動建立起的真實連結，必須一起經歷過某些事情、階段，才能搭建起的關係。因為特別、也因為了解，很多事可以被體諒、被理解、被放過。所以跟朋友相處起來很舒服，不用瞻前顧後，不用考慮禮貌，可以放肆、粗魯。因此，在網路這種前提下產生連結的我們，怎樣都不會是朋友的關係。
有次我分享拔智齒後的糗樣獲得很大迴響，我不介意自己被笑是摘瘤爺爺、麵包超人，因為我分享代表我不在意，把大家逗開心我也很快樂。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說分享生活的我像喜劇演員。
但隔天早上有個訊息讓我有點不舒服。讀者先驚嘆了我的臉怎麼這麼腫，是不是肉毒打壞了。我告訴他是拔智齒。他說他有看前面的動態，接著繼續問：「拔智齒只是藉口吧？」我回：「我覺得你滿沒禮貌的。」他才趕忙道歉。這讓我了解到，原來自己還是有界線的。
打開訊息的第一個動作，我確認是不是來自某位朋友，因為這則訊息帶有的嘲笑、粗暴、武斷都讓我不太舒服，特別是當下我還因為牙齦腫痛不太舒服，以及可能因為飲食改變，導致整天沒有好好排便，所以確認過不是朋友後，失蹤的便意就轉為殺意。
還有一次，我發了一則眼鏡的業配，覺得自己戴上眼鏡還算好看，粉絲讀者們也很捧場地給了許多好評，在這裡祝各位好人一生平安。不過有位讀者留了一句：「我覺得你還是把墨鏡戴上好了。」看到這句話我並沒有爆炸，只是很平靜地把他的留言隱藏了，因為畢竟是篇業配，我不希望廠商看到這種沒營養的評論，以及，我相信這樣的一句話其實應該有更禮貌的說法。像是「我覺得你戴墨鏡更好看。」「川是為了墨鏡而生！」「川根本上輩子是墨鏡！」See，有很多說法讓你成為一個有禮貌的人，但你偏偏選自殺式的說法，這就是個人的修養問題。
有看過周星馳的《喜劇之王》嗎？戲裡張柏芝扮演舞小姐，她教另一位小姐要是覺得客人不好看，就看他好看的地方，眼睛不好看就看鼻子，鼻子不行就牙齒，牙齒不行就看耳朵，總有一個地方能看的。（雖然最後客人所有地方都不能看，她最後還看吐了？）平日遇到相似的情況也是。
在成人的世界裡，挖苦、嘲笑沒有意義，只會結惡緣。 沒事多誇人，如果真的沒地方能誇就閉嘴。
懂嗎？除非你和這人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看他難過不幸，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回到剛剛的話題，網路之所以可怕，是它能讓人與人的距離縮得很短。譬如，我寫合作文時最常看到的留言訊息就是「$？」「多少錢？」沒有「請問」，也沒有「不好意思」。還有一個令我印象深刻的，有人在一篇過期很久的抽獎文下留言：「開獎日期is？」沒看文章就算了，還胡亂中英文交雜，但我還是忍住回他「You 是一顆大貢丸」的衝動。
儘管社群媒體讓我們看起來好像很親近，近得像朋友，但終究不是。所以在我發表的事情上討論、分享或適合的發問都可以。什麼叫適合的問題，簡單說，所有私生活的問題都是不OK的。想想你會不會問某位名人有沒有整型，哈囉？你可以問他是怎麼保養的。問櫃哥一個月賺多少？你可以問他公司待遇是不是很不錯。以上問題如果對方想說，你問的方式又不討厭，也許他就會告訴你。他不願告訴你就是不想說，如果你還問得很爛就是欠罵。
為什麼不想回答？有時候是很難解釋、懶得解釋、難為情解釋。譬如，有兩個網紅以前曾經很好，活動形影不離，但後來不再同框，你跑去問其中一人，「你們怎麼都沒合照了，吵架啦？」關你什麼事？也許他們真的吵架，也許一人的生活變了導致很少碰到，也許就是一般成年人無原因的漸行漸遠，難道也要把其中原委告訴你？如果是我，我不樂意。我懶，也覺得關你屁事。
網路上的我可能會讓你有種感覺很近的錯覺，或是覺得反正這輩子不會碰到面，但不要忘記，這些網路頭像的背後還是活生生的人，每一段關係都有一個合適的相處方式。對我來說，網路上的人不會是我的朋友。我看不到你，無法辨識你的表情，我們沒有相處過的經驗，我們也沒有感情基礎讓我去放過你的尖銳。
所以，我們不能像朋友那樣相處。Never。
慧川的課後相談室
Q：慧川！慧川！有個我追蹤很久的網紅，她好像發胖了我該怎麼跟她說？
A：基本上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不要說，一個是假裝沒看到。在網路上，如果你沒好話說就不要說，以他不是你朋友的原則，你不需要告訴他變胖了、這樣穿不好看、照片拍得不好看。現實世界的他們，可能自己會注意到，可能正為這件事苦惱，如果他也根本不覺得如此，那你也只是淪為雞婆。所以在網路上，如果不是誇獎就不要說話。
書名：懂得藏起厭惡，也能掏出真心：30堂蹺不掉的社會課
作者：郝慧川
出版社：方智出版社
延伸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