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LATIONSHIP聊心事
熬夜和想你，我都會戒掉：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要繼續自己腳下的路，無法相擁的人，要好好道別。
by Ren-更新
Photo / Netflix
熬夜和想你，我都會戒掉
然而我明白，黑夜不可以永遠，無聲的思念過後，我還是要回到沒有他的生活中去。
# 01
我昨天去看他了。
從我住的地方到他住的地方，兩個小時的車程。我訂的是早上八點的車票，到他家是十點多。
他不在家，出差了。我沒有提前跟他說我會去看他，他也沒有像從前那樣，每次出差都會把備用鑰匙放在門口的鞋墊下。還好我當初沒把鑰匙還給他，不然連他的家門都進不去。
我帶了自己做的菜，紅燒茄子，排骨湯，還有一份油燜青菜，都是他愛吃的。他不在家，我一個人也沒吃，就都用保鮮膜包好放進冰箱了。等他出差回來就有現成的可以吃，不用叫外送了。
他腸胃不好，但又不會做飯，最多只會煮個麵。以前我們住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是我下廚。
他嘴挑得很，很多東西都不吃。平時為了讓他吃得健康，且不挑食，我時常向老媽偷師，纏著她把自己平生所學的廚藝都教給我。
好在他雖然嘴刁，但我做的菜他還蠻給面子的，每頓飯都吃得津津有味。
書上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想和他一起吃很多很多頓飯。你洗的每把菜，淘的每粒米，甚至每翻動一次鏟子，都是為了他。
當愛情融入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生活瑣事中，兩個人依舊相看兩不厭，依然認定彼此就是自己想一生相伴的人，這樣的愛情，要比那些你濃我濃時的甜言蜜語來得真誠可貴。
這樣的愛情，我曾經也擁有過。
# 02
在他家稍做停留，幫他整理好屋子後，我便回去了。
臨走前，我打電話給他，說我來過他家，現在要走了。他說怎麼不提前告訴他一聲，好讓他有個準備。
在路上，他傳訊息給我，問我有沒有幫陽臺上的多肉澆水，他出門時太匆忙，忘記了。
我說：「沒有，我沒注意到陽臺上有盆栽。」其實我看到了，有兩盆，都長得很好，葉子胖胖的，看起來很可愛。
「妳走後不久就養了，有兩盆。」他說。
我有些意外。平時那麼粗心大意的一個人，連自己的衣服放在沙發上還是衣櫃裡都需要我提醒，卻在我走後養了植物。
「看著它們，我總會下意識就想起妳。」嘈雜的公車上，他的聲音低沉溫潤，一字一句都深入我心。
聽到他傳來的語音訊息，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叫囂著，它們似是在叫我回去找他：回去吧！回去吧！
我也想調頭回去啊！可是車子已經啟動了，而且他不在家。他不在，我回去，意義何在？況且這一次，我是來跟他告別的。離開的時候我已經把鑰匙放在鞋墊下，還給他了。
從今往後，我和他，也不過就像千千萬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卻永遠不會相遇相識的陌生人罷了。
就像歌詞裡說的一樣：當初我自茫茫人海中獨獨看到你，如今再把你好好地還回人海裡去。
明天的路，你不要怕。我走了。
# 03
昨天從他那回來後，我又一個人去看了電影。
這部電影未上映前，我們本來說好要一起去看的。奈何電影還沒開播，我們就已經走散了，分手了。
螢幕上，楊子珊飾演的如意和趙又廷飾演的富春在南極上演了一場人間絕戀。電影劇情一幀幀往後推，讓我印象最深的一幕是在小木屋裡，如意跟富春講那個「相濡以沫」的故事。
兩條魚被困住了，互相用口水滋潤著對方。與其這樣，不如回到江河裡，忘了對方，尋找各自的幸福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富春說莊子兄弟說反了，相忘於江湖，不如相濡以沫。
他說無論環境是好是壞，無論是富貴是貧賤，無論健康還是疾病，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愛著你，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茫茫雪海前，她卻說我不願意。她說我喜歡這裡，但是我身邊沒有你的位置。
電影結束後，如意念的那首詩一直在我耳邊徘徊：
當我安息時，我願你活著，我等著你。
願你的耳朵繼續將風兒傾聽，
聞著我們共同愛過的大海的芬芳。
# 04
走出電影院，我去了幾個之前我們常去的地方。回到家，已是晚上了。
他傳來訊息說：「已經回來了，剛到家。我回了老家一趟，家裡替我安排了相親對象。」隔著螢幕，我都能感覺到他說出這句話時的掙扎與無奈。
我沒有責怪他，也沒有安慰他。「飯在冰箱裡，熱熱就可以吃了。」說完，我退出了聊天介面。
我不怪他去和別人相親，畢竟我們已經分開了，只是覺得很心疼。驕傲如他，也不得不在現實面前低下頭。
只因人在風中，聚散不由彼此。
睡覺前他打電話過來，問我下次什麼時候去看他。我說：「今天是最後一次了，以後都不會去了，鑰匙我已經放在門口的鞋墊下了。」
他嘆了口氣，說：「好，我知道了。」
我要他最後再唱一首歌給我聽，唱完，他說一句晚安，便掛掉了電話。我還沒來得及說一聲再見，就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躺在床上，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我們之間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從初遇時的不歡而散，到再見時慢慢變得融洽，再到後來的相知相伴。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卻也那麼短暫，稍縱即逝。
# 05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中，我穿著潔白的婚紗，他穿著筆挺的燕尾服。他從爸爸手中接過我，為我戴上戒指，還說要一輩子疼愛我，照顧我，不讓我受半點委屈。
我挽著他去向來賓敬酒，每走一步，心裡的幸福就多一分。
夢醒時分，枕頭已被淚水打濕了一大片。看一眼時間，凌晨兩點，離天亮尚早。想繼續重溫一下夢中的情節，卻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這個夢很短，但足以讓我完成在現實生活中無法實現的心願。
至少在夢裡，我們是相濡以沫的，而不是相忘於江湖。
也只有在深夜裡，我才敢放縱自己，才敢毫無顧忌地瘋狂想念他。然而我也明白，黑夜不可以永遠，無聲的思念過後，我還是要回到沒有他的生活中去。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要繼續自己腳下的路。無法相擁的人，要好好道別。
書名：《熬夜和想你，我都會戒掉》
作者：雲晞
出版社：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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