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LATIONSHIP聊心事

沒有愛,就不會感到悲傷!儘管心痛、不安,其實是提醒著你,當初的感情有多難得。

無論是情已逝,或面對親人離去,隨之而來的悲傷總叫人窒息,難以逃脫,此時達賴喇嘛、戴斯蒙‧屠圖兩位諾貝爾和平獎得主,要我們轉念,這其實代表著曾付出過一份動人的感情。

Photo/IMDB、天下雜誌

沒有愛,就不會感到悲傷!儘管心痛、不安,其實是提醒著你,當初的感情有多難得。

文/達賴喇嘛、戴斯蒙‧屠圖、道格拉斯‧亞伯拉姆《最後一次相遇,我們只談喜悅》、出版社/天下雜誌

在很多方面,悲傷這種情緒讓我們願意尋求彼此的支持和扶助。大主教闡述這一點時形容得很美,他說:「如果因為凡事順心如意,我們才有今天的交情,那我們不算真正親近彼此。是那些困頓的時光、那些痛苦的時刻,是悲傷和哀愁,將我們緊密交織在一起。」因為悲傷而使親族凝聚在一起,喪禮或許是最明顯的例子,但就連平常的眼淚,其實也是向他人暗示我們需要安慰和善意,我們也有脆弱的時刻需要幫助。

我們費盡心力想把喜悅和悲傷區別開來,但大主教和達賴喇嘛告訴我們,這兩者牽繫在一起是免不了的。他們兩人提倡的都不是那種倏忽即逝的快樂,那往往又被稱為享樂主義的快樂(hedonic happiness),只求正面狀態,把悲傷等感受放逐到情緒的邊緣。他們形容的那種快樂通常被稱為真幸褔(eudemonic happiness),特點是自覺、意義、成長和接納,即使是人生中避免不了的煎熬、悲傷和哀痛也都包含在內。

世上沒有無死之家

「我常常被問到一個問題,」達賴喇嘛說:「發問者多半剛剛失去好友、父母,甚至是自己的孩子。他們總會問我:『我該怎麼辦?』」

「我和他們分享自己的經驗。我摯愛的導師,也是為我剃度受戒的人去世時,悲傷真的淹沒了我。老師在世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像一塊磐石,在我背後讓我依靠。所以他去世的時候,我真的覺得非常、非常傷心,滿心悲痛。」

「要走過痛失至親帶來的悲傷和哀愁,只能夠化失落為動力,從內心深處萌生出目標。我的導師去世以後那陣子我常常想,現在我有更大的責任要實現他的願望,心裡的悲傷因此轉化成更多熱忱、更多決心。我跟那些失去至親或好友的人說:是的,一定很傷心,但應該把悲傷的心情轉化成更大的決心去實現他們的願望。假如逝去的人看得到,看你意志堅定充滿希望,他們也會開心。人懷抱著因失去造成的巨大悲傷,反倒能活出更有意義的人生。

「悲傷和哀愁當然是人失落時的自然反應,但若能專心想著那位你逝去的摯愛,心情比較不會走向絕望。相反地,假如在悲傷之中,你的注意力多半放在自己身上——『我現在該怎麼辦?我要怎麼應付?』那樣的話,就大有危險走上憂鬱與絕望。所以老話一句,很多事情取決於我們對失落或悲傷的經驗有怎樣的反應。」

達賴喇嘛提起一則有名的佛教故事,一名痛失愛子的女人始終無法自悲傷中平復,於是她背著死去的孩子上山下海,但求有人能治癒她的孩子。途中她遇到佛,懇求佛幫助她。佛告訴女人,她去收集芥子當作藥引,就可以幫她。女人立刻答應了,但佛接著說,這些芥子必須出自從沒被死亡造訪過的人家。女人挨家挨戶尋找能治療她孩子的芥子,發現沒有一戶人家沒遇過喪事,有的失去父母,有的失去配偶,也有的是失去幼子。明白自己的痛苦並不特別以後,女人終於得以釋懷,放下哀痛,在森林裡埋葬了她的孩子。

我的朋友、心理學家戈登.惠勒(Gordon Wheeler)說,悲傷是為了提醒我們愛得多深。沒有愛,不會感到悲傷。因此當我們感覺到自己的悲傷,儘管不安、儘管心痛,但它其實是在提醒你,如今已逝的那份愛當初有多美。我永遠記得有一次,我在旅行途中打電話給戈登,聽見他說他的一位好友走了,他自己一個人在外頭吃飯,說「這樣才感受得到悲傷」。他知道生活忙碌紛擾,輕易就能抹去前一刻發生的事,往下一刻前進。徘徊在眷戀、失落和思念當中,可以感受人生的豐富紋理,那些時刻就像碎散的織錦,散落在這個不斷被撕裂再重組的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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